这次并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看来世界的恶意终归选择放过我一次。被人护送着赶了几天,我们抵达了一处营地。
这是一处临时营地,帝国军队总是习惯于打呆仗,布置的可一点都不含糊,穿着往来不息的一队队士兵,我又被送到了中间的大帐前。
“艾尔特丽雅!”帐篷里走出一位贵妇,那张美丽的面庞有些憔悴,她正是此身的母亲。
“母亲。”习惯性乖巧地站好,很淑女地行礼致敬。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我,从头到脚,末了,像是松了口气,轻轻地说了一句,”过来。”
熟练地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小手被牵了过去,娘俩一起进了内帐。
指挥官大帐空间很大,而且摆放着很多家具和文件,不过此刻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书记官和几个奴仆。
一路被牵着,母亲抓得有些紧,不过我不敢吱声,小摸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直到我们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母亲摸着我的头,再次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一番,又问道。“艾尔特丽雅?”
“是我,母亲。”
疑惑地回望她,接着便被拥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没有说话,母亲也没有。
稍后些,母亲恢复了以前清冷的模样,唤来两位女仆,安排给我梳洗更衣。等到出来时,我已经回复了帝都贵族小女孩的打扮,俏生生地站在母亲面前。
“这小脸的面色真是糟糕透了。”她叹了口,“这些天简直就像噩梦一样。”
我沉默不语,小手再次被牵了起来。
“你的父亲回来了,他有些事情想问你一下。”
闻言不自觉地缩起了脖子。说起来很不好意思,对于此身的父亲,我一直很是畏惧,听到这个消息,让人不禁有些畏缩不前。
“别担心。”似乎是感受到我的紧张情绪,母亲安慰道,“没事的。”
帘帐的另一边是几个男人的高大身影,我的步子越迈越慢,直到被母亲回头看了一眼,才不得不咬牙继续。
“父亲。”我低着头,恭敬地行过礼节。
父亲那边没什么表示,我也不敢对视,依旧低着头,默默地感受另外几人出了帐篷。
现在就剩我们一家人了。
“艾尔特丽雅?”父亲终于出声了。
“是的,父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道,“我听报告说,你是在一个安森人村落里被发现,那村子没有其他人了。”
“是的父亲。安森人把我遗弃在那,他们提前退走了。”说完我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他们没有对我怎么样。”
“你看起来都瘦了。”身边的母亲摸着我的脸,叹息道。
“那时候我生病了,母亲。”
“那,艾尔特丽雅,你知道那些安森人是怎么想的吗?”
“他们,里面有个盲眼的萨满,他说自己是从某些贵族那里获取到我们的路程安排,他似乎打算用母亲来……胁迫父亲做什么事情。”继续低着头,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一片沉默,父母俩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母亲发话。
“然后呢?”
“他说计划已经失败,杀死我没有意义。”
“这个时候他还打算示好吗?”父亲说道,语气有些生气。
“他还说……”
“他还说了什么?”父亲的声音更加不快。
“马克西米努斯。”母亲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吓到孩子了。”
“爱奥多娜,别担心,我只是问问。”父亲的声音顿时低了几分,用温和的语气说道。“说吧,艾尔特丽雅。”
“他说……”我的另一只手搅动着衣摆,咬了咬下嘴唇,说道,“父亲,能让其他人都下去吗?”
“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说吧。”
好吧,在帝国贵族们看来,奴隶并不算,很多密谋甚至都不会屏退奴隶。
“他说,以后我们可能还会合作,留着我更好一些。”
大帐里再一次沉寂下来。
“那些安森人野蛮又迷信,一定是他们萨满的胡言乱语救了艾尔特丽雅。”还是母亲先发表看法。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父亲说道,“这些人打算绑架一位总督的妻子,这是对我们的挑衅。”
“那种事情你们男人自己处理吧。”母亲抱住我,“现在送我们娘俩回城。”
又过了两天的路程,我们被人安全地护送进了目的地——卡兰迪尔要塞,以父亲家族名命名的要塞。
不同于帝都城墙和建筑的风格,诺森佛利亚地区的要塞带有显著的地方特色,尽管主体的设计者往往是帝国人,但涉及具体细节的施工者,有很多是归顺的南部安森人,所以难免带着点安森式理解的风格。
跟远远的旁观相比,亲身临场的感受全然不同。大,很大,高,很高,以及厚重,这是诺森伯利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