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坠落，云层间夹杂着丝丝雷霆，恍如天塌。

    ——这并非是属于苏聂的力量。

    而是来源于天地。

    此刻九州大地洪灾泛滥，这股力量，便也正是来源于此。

    ——持有着来自大自然的更高玄妙。

    ——以此，形成克制、镇压。

    九头虫瞪大了眼睛，但纵使是它躯体坚固强悍，纵使是它在此刻，已经将体内传承自古老神话时代的灵力基盘完全启动。

    但面对这股真正来自自然的伟力，仍然无法阻挡、难以抵抗。

    “人类……原来也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

    意识的最后，是九双交织的瞳孔里同时倒映而出的、立于穹宇之下的身影。

    那自己往日里看不起的渺小……

    竟也能驱使那么庞大的力量！

    最后的思维，戛然中止。

    轰然一声。

    那庞大的躯体彻底被撞入大河深处，跌入层层泥石之间，掩埋、堆积，其上有剑意引河水冲击，源源不绝，形成了天然的封印。

    那重叠的剑光无法直接破开坚固的躯壳，自然也无法彻底杀死这尾凶禽九头虫。

    但并不意味着，苏聂就奈何不了祂。

    以此封印。

    镇压。

    ——或许数百年后，地势变动，龙脉错位，它才有可能重新出世。

    但那个时候……

    “你若敢再次作乱，我可就未必杀不死你！”

    苏聂拂袖，收手。

    数百年时光，若他不死，必能斩之。

    身为剑客，这么一点信心、自傲，他还是有的。

    哗啦啦……

    雨声重叠响起。

    落下的乌云散开，最终化作了磅礴大雨，水汽激荡，氤氲间遮盖天地。

    穹宇之上，云雨之巅。

    脚踩着剑气的苏聂墨发飞扬，一袭白衣于狂风中烈烈翻滚。

    他感受着刚刚那一刻，力量的运转。

    大河剑意，亦可称天河剑意。

    观大河所铸就的剑意，现在看来，似乎便是驱使水流，化云雨为掌中之剑。

    ——所谓的剑意，究其根本，其实也是一种由心境所化的、属于自身大道的基盘。

    也就是“道基”。

    以自身道基，沟通外界，就如同杠杆一般，撬动天地间游历的同属性元素。

    ——以小源影响大源。

    某种程度上，近似于道家的“天人合一”。

    当然，道家天人合一，是真正的人与自然相合，而苏聂此刻，只能影响天地间的一种现象，只持有一种现象的基盘。

    但这也已经足够，

    他立于大河之上，

    有着地势加成，他的战力，远胜之前。

    所以能够镇压具备妖神血脉的古老生物。

    若是在领悟天河剑意之前，

    面对着九头虫，他哪怕能够胜，也必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毕竟是古老的神代生物残留，

    有着非常古老的玄妙存续。

    然而……

    “这不过是初级阶段。”

    苏聂额头之上，有红光映照，仙人刻印打开，以之为眼，凝视着天地间仍然弥漫缠绕的滚滚水汽。

    水，是现象，也是概念。

    ——流动。

    若能真正的深入。

    “我将脱离地势限制，以万物之流动，作为掌中之剑！”

    这是未来，更是方向。

    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而现在……

    苏聂关闭了额头印记，垂眸，看向了下方。

    雨水落下，大河激荡。

    立于黑色蛟龙之上的少女也同时抬起头。

    无边水气氤氲弥漫，放眼看去，那绝美的身姿隐藏在层层迷雾之间，便如立于仙境之内。

    曲线勾勒，无穷美好。

    她也看了过来。

    黑发飘摇，朱红眼眸微微闪烁。

    目光对视的瞬间，苏聂笑了笑，却并未落下。

    而是转过头，看向了远方。

    “已经快要到了。”

    他开口。

    声音顺着无形的气流震颤，从遥远的穹宇之上，清晰地落入到少女的耳中，

    她怔了怔。

    然后就听到了他说：

    “最后一趟路，就这么一鼓作气……冲上去吧！”

    少女朱唇扬起，抬眸，回应。

    “随你。”

    现在，无论他去哪里……

    她都会紧紧追随。

    苏聂将目光看向了远处，在那河流的尽头，隐约能够看见一座城，一座宫。

    是的，

    这里其实已经非常接近稷下学宫。

    事实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