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笼罩了天空，伴随着丝丝雷霆闪烁，纷纷扬扬的雨水降落，激荡间氤氲整个世界。

    ——好大的一场雨。

    苏聂抬眸，看着眼前略显昏暗的天地，略微感慨了一句。

    然后……

    “去吃点东西吧？”

    他看向了旁边。

    靠自己很近，几乎是整个人贴在了一起，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触感的少女。

    她仍是一袭白衣红裙。

    紧紧地抱着苏聂的手，胸口微微挤压着他，隔着衣物，能够感受到那份柔软的触感。

    不止是胸部。

    就连大腿，似乎也同样如此。

    远处的雷霆微微闪烁，映照着远近之处的街景，也似乎映照着少女黑发下精致绝伦的面容。

    白皙中投着浅浅的红润。

    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光明正大……

    “要不是只有一把伞，我……我才不会这么做呢！”

    这是少女的说辞。

    而对比，苏聂只是看着不远处，有着雨具出售的集市，默默无语。

    然后果断选择了沉默。

    ——他不傻。

    当然知道少女的心意。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苏聂也并不打算回避，更没有回避的必要，这种事情，只要你情我愿，便谁都无话可说。

    “走吧！”

    苏聂伸出了手。

    少女身体微微一僵，感受着攀附上自己腰肢的手，温热的滑过，一点一点的向下……

    “唔……”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的红润了。

    就连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

    不过苏聂倒也没有继续，只是就这么挽着，像是一对亲密的情侣般，向着前方走去。

    亦步亦趋。

    走过街角，走过葱茏的人群。

    但在这一刻，在大雨迷蒙之间，少女的意识里，就只剩下身边的人。

    ——这里是临淄。

    齐国都城。

    在携带风雨，顺大河而下，最终抵达之处，这漫天磅礴的大雨，漫天的水汽，正是他带来的。

    “神明保佑——”

    “治水天神护佑！”

    “希望天气赶快晴朗才好！”

    声音响起。

    祷告，祈求着。

    苏聂的脚步微微停顿，侧过眼眸，看了过去。

    那里，正是大河支流的方向。

    或许是听闻此刻九州大地正到处泛滥的洪灾，再加上这场大雨太大，而且来得突然，所以许多人满怀担忧。

    到河边来祈求。

    而他们所祈求的对象……

    “治水之神——”

    一行小小的齐国铭文。

    没有神宫，更没有神殿，只是一个不过巴掌大的神台。

    在那上面，站着两道人影。

    一男一女，男的穿着白袍黑衣，墨发飞散，女的一袭白衣红裙，大体相似，只是看不清具体的面容。

    而在他们的脚下，是一尾黑龙。

    有人焚香祭拜，香火袅袅升起，纵使漫天大雨也无法掩盖。

    他们所祭拜的……

    毫无疑问，就是此刻的苏聂与芥雏子。

    他们一路顺流而下，撕开乌云、斩杀妖魔，带走洪水灾害，却并未隐藏行踪，自然让许多人目睹了他们的存在。

    于此流传开来的传说，

    自然也不会少。

    在他怀中的少女微微抬眸，也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幕。

    精致的眉头瞬间紧皱。

    看起来，

    她似乎很厌恶那种行为。

    也确实很厌恶。

    厌恶，甚至是愤怒，因为曾见过神明的她，知晓神明的本质。

    ——神会庇护人类。

    这是虚假的谬论。

    所以……

    “愚蠢的行为。”

    少女低声开口。

    苏聂抚了抚袖子，突然开口问：

    “你很讨厌神明么？”

    “唔……也算不上讨厌吧，只是……不喜欢这种行为……”

    少女思考了一下，回应道：

    “而且神明本身并非是生命，而我，讨厌那种冷冰冰的东西——”

    “既然你讨厌。”

    苏聂笑了。

    他压低了声音，道：

    “那我就永远不会成为神。”

    静。

    沉默。

    然后，少女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更红了。

    “你……你怎么样，关我什么事事，少罗嗦！”

    少女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精致的面容完全被红色覆盖，若换一种形势表现，现在恐怕头顶早已经有蒸汽浮现了。

    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