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森?”随着埃玛的声音,被呼唤的人逐渐睁开双眼。
“这里是?”安德鲁森试着直起身来,双手使不上力气,只能任自己匍匐在泥土地上。
看着安德鲁森狼狈的样子,埃玛叹了口气,将他扶起身来说道:“不是你把我们带过来的吗?在你发了疯一般敲打着那面鼓的时候,在你周遭升起的蛾光将我们包覆,回过神来便已经来到了这里。”
听着这话,安德鲁森四下环顾,南无三!这片熟悉的森林是何等无慈悲的景象。树木上的叶子与往昔所见一般黝黑,扭曲交错的枝干被树瘤压的耷拉下来,时不时发出爆裂的声响,流出褐红的汁液。走上前去,抚摸着流着浓汁的树瘤,隐约间能听到细小的啜泣声。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簇簇有着人面的果实正挂在树梢。
一阵大笑盖过风声,从那果实间传来声响:“没想到竟有人能活生生的走到这里来。虽然不能给你什么回报,陌生人啊,陪我聊聊现在世间的模样吧,好让这恼人的哭喊远离我的耳边。”
见安德鲁森愣愣的站在原处,没有开口的迹象,那有着人面的果实又开口说道:“在那你发话之前我要告诉你,我曾看到你曾驻足在这条小道,那时与你同行女孩如今依旧留在这个地方。”
“你想要听什么?”似乎是因安德鲁森的回答而兴奋,长着人脸的果实左右摇摆了起来,引得后方的哭声越发响亮。
“这件事一定要让你告诉我,昔日控制着波斯与希腊全境的庞大帝国现在是何种模样!”因说这话时过于急切,在话语的最后那果实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红色的粘稠飞沫溅到安德鲁森的脸上,腥中带咸。
“波斯与希腊全境?”看着安德鲁森用疑问回答疑问的样子,埃玛走上前来,将他推向一旁。
“波斯现在是阿拉伯人的家园,你口中的希腊现在也不在了。如果你还想再问,我只能告诉你,你所说的那块土地离我们的家园过于遥远,就算问我也无法回答。好了,不要再用这种绕来绕去的语气说话了,不如先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吧。”走上前来的埃玛挺着胸回答道。
“不存在了!不存在了!名字?名字是?”果实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小,在那声音彻底无法听清安德鲁森似乎听到那果实对他说着:“从这里直挺挺的向前走罢,在第一个岔道不要停下,之后你会见到另一个路口。在那里转向左侧的小路,道路的尽头有着一副与这里不同的景象。若你是为那女孩前来,那儿便是你此行的目标。”
安德鲁森看向最后那番话传来的方向,之前那颗果实已经融入哀哭声中,失去了踪影。“走吧。”转过头对着因为被无视而有些生气的埃玛说道。
迈步向前时看了一眼洛娜,正抱着安娜颤抖不停,被安娜踮起了脚抚摸着头顶的短发。见到安德鲁森开始移动,那孩子努力的站了起来,牵着安娜挤入安德鲁森与埃玛之间,长吁一口气。
“所以去哪?”又走了一阵,埃玛望着分叉的路口,向安德鲁森发问道。这路口的西方,树木逐渐变得稀少,隐约可见一座座耸立的石碑。安德鲁森指了指前方,树木相较先前显得更加浓密的方向,那里的树木却不似先前那般令人不安,与这峡谷上方所见的倒是显得相差无几,只是在树干上的孔洞与人脸有几分相似。
继续前行,明明无风吹过,树枝却在摇摆着发出沙沙声响。耳边好似传来絮絮低语,却又听的不是那么真切。战战兢兢的牵着安娜前行的洛娜因埃玛突然拍打肩膀而惊的僵直,埃玛笑着拉着她的手跟上安德鲁森的步伐。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另一条岔道,那岔道正中因一座升起的山丘而看不到远方。
安德鲁森仍未到达那山丘的岔口转向左侧,带着一行人走进密林的更深处。耳边的低语声逐渐变得清晰,以至终于能够听到那欢快的声响。
“他来了,他来了,脚踏祥土他来了。”
“噗,什么鬼。”这与先前格格不入的氛围不禁让埃玛笑出声来,拍打着安德鲁森的肩膀,向他搭话道:“说的是你吗?是你吗?”
“我怎么知道!”安德鲁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爽的回复道。
洛娜倒是舒了一口气,紧捏着安娜的手略微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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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片树丛中传来的嬉笑,我们来到了道路的尽头,一棵巨树浮现在眼前。看着那枝繁叶茂的模样,内心升起一阵莫名的感动,以至于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略微模糊的视线里,我能看到树干上隐约浮现出的身形,正是在久远前我的故乡所梦见的那般。
转过身,牵起安娜的手,将她牢牢的按压在枝干上。随着哭喊声传来的方向,我能感受到这细小的身躯上传来的是恐惧,还有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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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森,你在干嘛!”埃玛举起号角,重重的砸在安德鲁森的脑门上。后脑渗出了鲜血,他却没有和埃玛预想中的那样减轻双手的力道,回过神来面对她的质问。身后树木摇摆的越发张狂,嬉笑声变得愈发高昂。
急切的吹响号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