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漆黑一团模糊成小点的身影。
洗漱完毕,阿西莫夫拉着你去穿衣服。
当初买下这里的时候,阿西莫夫为了照顾你,也为了利用好空间,给你准备了一个靠墙建立的衣柜,移动柜门一打开,是一面穿衣镜,打开穿衣镜才是放衣服的地方。
但此刻那面穿衣镜已经被拆卸下来,只剩下黑洞洞的柜子,你的小裙子们哀哀挤在角落里,你已经很久没穿过了。
阿西莫夫给你捡了一件和他身上同款的宽大衣服,帮你换下了睡衣,然后拉着你去了餐厅。
餐厅里亮着灯,在白天,阿西莫夫是绝对不会打开窗帘的。
阿西莫夫把早餐摆到了你面前,你皱起了鼻子:“又是一样的,我不想吃……”
阿西莫夫把他的咖啡端过来,在你对面坐下:“必须吃,不吃你的身体受不了。”
你皱着眉头拿塑料勺子粗鲁地搅拌着盘子里看不出原状的一坨糊糊,红红白白的,像是人类的脑浆,你光是看着就倒尽胃口。
但阿西莫夫一直盯着你看,你不高兴地张开嘴巴,张到最大,像是小孩子吃饭那样,一口把满满的一勺塞进了嘴巴。
一入口,那难以描述的、鲜甜的味道就虏获了你,感觉像是肉糜混合物,又有种野菜的清香,你甚至不用多咀嚼,食物就自动在舌尖上溶解,滑进你的胃里。这奇妙的、却让人无法讨厌的好味道是你能忍受这么长久以来,一直吃这么单一的食物的原因之一。
你又往嘴里塞了第二勺,看着喝着咖啡的阿西莫夫,心底的不满又涌了上来——在做完噩梦后的清晨,你的脾气总会更无理取闹些。
你拿勺子剁了剁盘里的糊糊,让它们看上去更加像是难以名状的马赛克:“你就不能不要切得那么碎嘛,一点口感都没有,我又不是没有牙齿的老人家。”
每次尝到那鲜甜的味道,你都恨不得使劲地咬下、尽情地咀嚼,用每一颗牙齿,每一寸肌肉,每一个味蕾去尽情感受那美味,但是阿西莫夫剁得实在是太碎太碎了,你根本来不及咀嚼,东西都滑到你的胃里了。
阿西莫夫看着你笑了笑,附过身来拍了拍你的脑袋:“废话真多,快点吃。”
好嘛,这回的阿西莫夫温柔时间这么快就结束了。
你嘟着嘴,舀出第三勺。
啊,真好吃……
难道阿西莫夫其实,意外的很有料理的才能?
★
你从未在屋子里看到手机、电视和电脑。
你从一开始与外界断绝联系到现在,已经开始习惯没有这些电子的生活了,阿西莫夫总能给你找许多你感兴趣的小说和漫画纸质档,因为实在累积得太多,只能把你们原来准备当做客房的房间临时改装成书房。
连书柜也是阿西莫夫做的,他一个纯理论派板着脸照着说明书做那些敲敲打打的木工,敲榔头竟然还砸中过自己的大拇指,一个书柜做完,他的手上都是累累的细小伤口。
阿西莫夫实在是一个十分执着的人,他说要囚禁你,就连一丝让你同外界联系的机会都不给你留下。你甚至只能在他偶尔起兴带回来的报纸上的日期,才能判断自己被他关了多久。
但阿西莫夫是不可能永远呆在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的地方的,他不把这些带进屋子让你有可趁之机,就一定会出门。
你在第一次发现阿西莫夫出门后立刻想办法与外界联系,你拉开了每一扇窗户的窗帘,却发现窗帘后是牢不可破的电子墙,这些电子墙只有阿西莫夫才知道怎么降下来。
你又想从门缝往外塞传递信息的纸张,你找了好久连只笔都没找到,最后只能拿番茄酱在一小块抹布上写了信息塞了出去,又敲了好久的门,但直到阿西莫夫冷着一张脸打开门,手里攥着那块你的“求救信息”,沉默地注视着惊慌无措的你,整整五个小时,没有任何人来解救你。
阿西莫夫把抹布洗干净,放回了原位,转过来冷静得近乎残酷地看着你:“我把整栋楼都买下来了,你想怎么求救都可以,但不会有人回应你的。”
看着面如死灰的你,阿西莫夫的嗓音还是那么清亮:“现在,来吃晚饭。”
你也不是没有考虑用绝食、自残来反抗。
但每次饿久了你的胃都会像是灼烧一样的疼痛,几乎让你痛得在地上打滚儿——那个时候阿西莫夫只在一旁冷漠注视看着你饱受饥饿的折磨,在看到你真的撑不下去的时候,才过来扶起你,亲自喂你吃饭,这个时候,你也再不嫌弃他端上来的一坨糊糊了,只觉得想吃得再快些、吞咽地再快些,直到缓解这难言的饥饿。
而自残更是不可能,家里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就连墙壁也包了厚厚的海绵材质,比对待怀孕的女王还更加小心翼翼,用的餐具、盘子一概是你摔不坏的塑料。
你的所有反抗落在阿西莫夫眼底,比襁褓中婴儿的乱蹭推搡还不如。
最绝望的时候,你跪在阿西莫夫的面前,求他放你出门——
“我只想看一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