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在心房的某一处凹陷着,坑洼变形。
可不是,今天…可是元旦啊。
霍凡洲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的时候,我们这边已经连声都没有了,两个人趴在桌上很安静地睡着了,我也不想说话,直到霍凡洲过来,接上了他热烈的视线,冲他笑了笑。
我们两个将他们运上了车,先将陈河送进了他家里,然后驱车赶回了聚阳屋。
霍凡洲皱着眉说道:“你们怎么就喝上了?不是让你早点回来吗?那你们今天干了个什么?”
“呃…”我摸了摸后脑勺,“本来是要商量对策的,结果半途中遇上了陈河,我们几个就坐下来喝了几杯…”
他牵了牵嘴角:“那你怎么没醉?”
我耸了耸肩:“不知道,天生酒量好吧。”
他一捏我的下巴,力道很轻,但是他的表情很凝重:“以后不准再这么喝酒了。”
我呵呵了一声,我不喝酒?去你的。
“怎么可能…以后少喝点就行啦,不会喝太多的。”说着我就佯装打起了哈欠借机躺在身后的沙发上。谁知道他也俯身下来,紧紧地箍住我的肩,眼睛对着眼睛说道:“不让你喝酒是有原因的,你能乖乖听话吗?”
我一听这话到底是有些威慑我的意思,不禁也认真起来:“什么原因,说来听听?”
他微微愣愣了一愣,闭上了嘴巴,显然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我眯了眯眼,嗓子因为喝酒变得有点沙哑:“霍凡洲,你有很多事情不告诉我吧?是什么事情?”
他愣了一愣,竟然说道:“我不能说。”
我沉默了很久,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不知道今天是喝酒的原因还是什么,我想把从前憋在心里的话和盘托出。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霍凡洲?你他妈让我怎么了解你?我…”我翻了一下湿汗的头发,双眼有些无神地说,“我怎么才能跟你在一起…”
想到最初在梦里见方绍时自己和方绍对他的怀疑,想到信良毫不犹豫地就说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门“啪”地一声关闭了,看来信良是醒酒了,我用余光看见他从房子里面出来,慢慢地向这里走近,身影倒是跟方绍有些相似,想到这里,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了,我甩了甩头,重新看着信良,墨蓝色的长发,颀长的身材,不容置喙的口吻,还有刚刚挑着烟和陈河说话的动作…
第一次见他是在阴间,他在最初见到我的时候,就如见到了故人般自然亲切。我又听闻,他和前任阴间使者的关系也分外亲切…难不成…
我的胸口一下子变得极闷,脑子里面被各种事情填满,一团糟地在脑仁中重复呈现。后来,我索性不想这些,而是望了信良一眼。
“信良鬼君,借一步谈谈。”我站了起来,突然觉得有些摇晃,大概是醉了的缘故,霍凡洲稳了我一把,我不自然地扶住了他的手,将手从我的身上移开。
“这件事以后再说。”我边移开他的手边淡淡地开口。
我和信良一路从聚阳屋走到了紧靠着大门的庭院,门外一阵清风刮了过来,倒显得分外凉快,将醉意冲散了不少。
“其实你不该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个问题。”他突然开口说道。
我笑了笑,摆摆手,说:“先不谈他,就说你。”
“我有什么好说的?”
“明明你是一向借梦托话的,”我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有不解,但是过了一会儿神情又僵硬了起来,“怎么现如今亲自过来看我了?”
“方绍。”
那人在不远处看着我,眼神复杂,夜晚逐渐地降临了,
不远处的人家也亮出点点星火来。配的这一身墨蓝色的头发真是美极了。
“你说谁?”他迟疑地说道。
“我说你。”
我向前凑近了几分,闻到了他身上潮湿的味道,笑道:“我记得地下室的味道挺重的,就跟你身上的味道差不了多少,怎么,刚回来,又要去看看你收养的那些小玩意儿吗?”
他眼睛睁地大大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只见过方绍用什么样的表情看我,用什么样的口气说话,他身上的个性太鲜明了,鲜明到不管他换做谁,都不可能抹去他本身的东西。我终于明白了从头到尾跟他在一块的那一种违和感,那种熟悉又疏离的违和感。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出来,笑的比之前和陈河拼酒时都开心。
“袁意,我放你来人间是来侦查鬼的,不是让你反侦查的,嗯?”
我揶揄地一笑:“这么说,你承认了?”
“呵呵,承认了怎样,不承认又怎样,你不是已经把我看的透透彻彻了么?”他好像一下子就卸去了很有负担的东西,抿着嘴一会儿,又说:“无论我是谁,我都是方绍,无论你是谁,你都是…”
他向我身后一瞥,我看见霍凡洲正用利剑一般的眼神盯着他,霍凡洲啊…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那你自己已经猜出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