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白亦离开烟雨楼，下一个目标是，是水云间。这是暗影的记录，一到水云间的范围，跟踪就被斩断了，根本无法渗透。

    知道白亦的去向是鄞州，姜柔就有了推测，果不其然，还是风泽那只老狐狸。当初顾念云初哥哥的情分，再加上水云间向天剑门低了头，才放了他一马，可是白亦，是她唯一的禁忌了。

    风月觉得她越来越看不透白亦了，这次所见与上次纨绔公子的气质又截然不同。而且他身后跟着的人并不简单，据她所知，江湖中并没有这样的势力。

    “谢了，虽然没有必要。”以风月的身份亲自出面，足够威慑暗影的人，但暗影原本就不敢在水云间有所动作，她来，未免小题大做。

    “是掌门让我来的，见到你后直接带去静室。”

    风月不知他这次的来意，更看不懂掌门的做法。静室是他闭关之所，更是水云间禁地一样的存在，平日里就连她也鲜少涉足，为何白亦可以，还要她亲自来迎接。白亦杀了她师父啊，之前又逼迫掌门杀了大长老，他二人之间若非要有什么联系，那也只能是仇怨。

    白亦并没有注意到风月的神色，他早有预感，这里还要回来的，对上风泽，又是一场没有把握的战斗。云初，上次他想逃，但这次，他想到那一日廊前风雪，就没了退路。

    “为什么来？”

    到静室前风月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困惑，明明危险，为什么还要来。

    “上次没谈完的生意，还得接着谈。”

    风月停步，静室到了，她的问题也有了答案，原来还是为了他。其实无需说什么，白亦和云霰之间的默契做不出别的解释，战神墓他强势出手护着云霰，凌云阁一事云霰也没让他失望，直到三千情丝出现在云霰腕间。那一扬手分明就是他故意，从那时她就该明白。

    白亦直接推门而入，风月望着花木掩映中的院墙，她终究进不去。

    风泽见到他时竟罕有地露出一丝笑意，连带着垂暮的气质都散了几分，古井无波的眸子透着惊人的光亮。“这次还是同样的问题，你来是为你，还是为他？”

    “我要姜柔死。”

    语出惊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在白亦口中却是一副稀松平常的语气，风泽眼中兴奋的神采愈发明显，“她本就该死，你终于回来了，小殿下。”

    白亦一直留意着风泽的反应，现在终于有了答案，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就像姜柔手下的鬼疯子、剑疯子一样，不过他狂热追随的对象，是他的父亲，是云初。

    “他是个怎样的人？”白亦第一次正视云初，他是他父亲，除此之外他连云初的面都没见过，明明没有任何纠葛，这个人却像梦魇一样缠绕着他的整个人生。说到底幼时病痛，乃至姜柔对他的掌控都源自这个人。他所深恶痛绝的一切，根源就在于云初。

    “他是天下最完美的人。”

    风泽的第一句评价就让白亦嗤之以鼻，人一旦有所执念，而执念又落空，最易疯魔。他不信天下有什么完美，只不过别人看不到他的缺憾。

    “云初殿下的紫云血脉堪称紫霄大帝之下最强，他是最接近神的存在。而且天生聪慧异常，深受其父皇宠爱。若论相貌，殿下可看看自己这张脸，与你父亲有九成相似。”

    白亦自然知道他和云初很像，连血脉之力都完美继承了云初的天赋。让姜柔心心念念那么多年，总不该是个平庸人物吧。

    “当时云初殿下也是师从天剑门，和李匀靖，姜柔同为师兄妹。”

    白亦默然听着，飞速思考着有用信息。天剑门作为江湖名门正派的表率，一直和胤朝官方纠葛不浅，每一代杰出的皇子几乎都要送往天剑门学艺。所以云霰被誉为天剑门年轻一辈第一人的时候风头极盛，这就等同于皇室宗族第一人。

    “殿下文韬武略无所不精，琴棋书画也极尽风雅，当时朝堂内外无一不知云初之名的，也没有一个人不想见见他的绝世风采。不见云初终身误，一见云初误终身。”

    听到这里，白亦对他也有些叹服，这样的人出身高贵，自身又有绝代风华，似乎真当得起完美二字。但皇室真的容得下这样一个人吗，毕竟最后称帝的，也不是他。

    “倾慕云初殿下的女子多如牛毛，单数天剑门内，就风波不断，名声最显的，就是姜国公家的千金，云初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姜柔。”

    “殿下天性善良，虽无意这些女子，但也从不恶语伤人，对于姜柔更是爱护有加。这也为他日后埋下了祸根。”78中文最快

    白亦听得不耐烦，“所以就是姜柔因爱生恨杀了云初？那我的出生又怎么解释，他爱上的人，是姜柔身边的宫女？”

    “这桩亲事原本可以算是天作之合，但云初殿下公然抗旨拒婚，为了安抚姜国公家，就被贬去戍边了。而姜国公觉得受了折辱，也放弃了云初，从而选择了皇长子，云齐。”

    “姜柔居然答应了？”

    “她自然是答应了，姜柔的傲气可半点也不比姜国公少。但她还是放不下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