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聿脚步轻快地走去那边的拍摄现场,之前听鼓声断断续续停了几次,想来应该是出了差错被叫停过。
确实如此,三号曲比较注重技巧,也是穆子礼在学校里练的最多的一首。节奏很快,重音很多,需要花不少的力气。中途稍微出了点差错,不过都是穆子礼自己停下来的。
“能先等一会儿再拍吗?我把刚刚错的那些地方再练一下。”穆子礼看着台下的众人说。
副导演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穆子礼握着鼓棒叹了口气,怎么说也算是敲了一上午了,手腕很酸,刚刚右手抬起从军鼓切换到吊镲的时候甚至都有些抽筋。
他放下鼓棒,搓搓手心后又转了转两只手腕,想缓解一下酸痛。
垂着的眼看见旁边地板上落下四个凳脚,姜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人家都休息的时间,你还练什么练。”
穆子礼抬头,看姜聿顺着凳子坐下,手上拿着的是开拍前穆子礼脱下放在茶水桌上的外套。
“出汗了,不捂着一会凉了就容易感冒。”姜聿将外套递给他,“快穿上。”
穆子礼打鼓尽兴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沉醉其中跟着节奏摇头,他又是爱出汗的体质,每次结束后刘海都湿着粘在额头上。
“出错了当然要练。”穆子礼边穿外套边说,“我都把他们耽误了。”
“你手腕都抽筋了算什么出错?”姜聿瞥一眼穆子礼的手腕,“歇歇吧,我在旁边陪你坐着,他们不会催你的。”
“带着我甩大牌啊?”穆子礼笑着说。
“谁让我是大牌。”姜聿说。
他脸上的特效妆很逼真,左眼微肿,眼下有淤青,嘴唇有些干裂,嘴角也殷红的渗着血。
“你最后一场这么快就拍完了?”穆子礼看着他问。
“没呢,他们里面还没布置好。差不多等你这边结束,我那边就快开始了。”姜聿感受到穆子礼的视线,他问:“你是不是对我脸上这妆挺感兴趣的?”
“不,”穆子礼答的很快,他盯着姜聿干裂的嘴唇说,“我对剧本挺感兴趣的,你是耍了什么赖被人捶成这样啊?”
姜聿笑道:“感兴趣的话到时候记得去电影院看,等定了档我就跟你说一声。”
“再说。”穆子礼提起鼓棒,捏着用另一头戳了戳姜聿的大腿,“你走吧,我可以了。”
姜聿挑眉表了解,起身时朝穆子礼伸出手,他说:“衣服给我。”
穆子礼脱下递给他,姜聿拿到后别在小臂上,另一手提着凳子下了台。
随后开拍,姜聿抱着衣服站在一旁没走,他看着台上打鼓的穆子礼,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的艺术节,那天他也是这样站在侧边注视着穆子礼的。
休息过后果然要顺利很多,三次不同机位的拍摄一口气全部完成,穆子礼算是放了工,扔了鼓棒下台,姜聿迎着给他送来外套披上。
“我这助理当的不错吧?”他笑着问。
穆子礼说:“倒也不差。”
“走,我马上开拍了,要过去围观吗?”姜聿发出邀请。
“可以围观吗?”穆子礼问,“我身上衣服还得换,就不去了。”
“行吧,那你以后再看。”姜聿转过身说。
这人真是的,前一句说的那么充满期待,后一句又直接给他封死了。
换回自己衣服的穆子礼开始无所事事,剧组里认识的人没多少,算得上熟悉的服装姐姐正跟着几个同事小姐妹围坐一团聊天,他也参与不进去,便无聊到绕着铁皮房走了四圈。
“不冷吗?”
第五圈开始的时候穆子礼听到这句话,音质很厚实,是他没听过的声音。
他抬起头来瞧见站在门口的陈叔,面相一如早上见到时那么凶,看动作不像是从里面出来的,反而像是要准备进去的。
俩人对视,穆子礼这下能确定刚刚那句话是问他的,便张了张嘴回道:“还行。”
“跟我一起进去吧,”陈叔说,“外边儿冷。”
他的声音与面相严重不符,说话时面无表情,但声音听起来温柔且踏实,穆子礼想,这一定是个不怎么擅于表达的人。
再次进去铁皮房,俩人的脚步都很轻,陈叔先进了包厢,穆子礼还未到门口,便听见里边姜聿说台词的声音:
——“这可不是你他妈的能说了算的!”
穆子礼的脚步更轻了。
包厢里很暗,靠墙有一张大理石桌,两人面对面而坐,姜聿对面那人穿一身黑西装,正抬手整理着袖口,动作慢条斯理,他说:“向往啊向往,每次我都给你找适当的台阶让你下,你怎么就不像你名字一样向往些好的东西呢?”
“哼,”向往冷嗤一声,翘起二郎腿,靠在皮质沙发背上说,“那我可真是太不屑了。”
“你倒是说说看我应该向往什么呢?向甄,我可没你那么多心思,阴里阳里真真假假分不清。”向往点着了一根香烟,夹在手指间吸了一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