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刚刚点单的女生送上一杯热咖啡后，穆子礼回饮品区放下托盘，困地张口就是一个哈欠，眼泪都险些直接滴下来。

    “你今天怎么困成这样？”方平一边擦着玻璃杯一边打趣，“因为魏初航不在？那看来以后换班不能找他了。”

    穆子礼又打了个哈欠：“哪儿的话。”

    客气是这么客气，不过确实有这个原因。因为魏初航今晚换班了不在，无聊的时候没人能跟穆子礼说上话，他便只能一个人不停地打着哈欠。

    这的工作也并不累，无疑是来人了帮忙开个机子，人走了看看有没有垃圾要清理，中途有人会点单，等着对讲机里传话就行。

    “这几天来的人越来越少了。”穆子礼倚在台子上说。

    方平弯腰将擦干的杯子放进台下的柜子里，说：“过年了嘛，谁大过年不在家里呆着。”

    “也是。”穆子礼应。

    “周哥今天白天说到过年前一天才给放假，年后初五再来上班。”方平说。

    穆子礼甩甩头发，“我无所谓，过年不放假都行。”

    “怎么着？为了打工赚钱都不过年了？”方平笑他，“年后再来呗。”

    “年后估计来不了了。”穆子礼说。

    高三生的假期本就不长，过完年没几天就要开学了。

    没说几句，台里响了铃，方平低头看了一眼后伸手按停。

    穆子礼问:“哪的？”

    方平说:“9号包厢。”

    9号包厢是走廊最里的一间，穆子礼推门进去，里头三台电脑围成半弧，有两台屏幕上显示的都是正在战斗中的游戏画面，只有离门最近的那台是观战界面。

    屋里三个人都戴着耳机，见有人进来，观战男将耳机从头上摘下来，看着穆子礼说：“麻烦你帮忙点个外卖，麻辣龙虾，刚刚游戏输了，得请他们吃夜宵。”

    穆子礼站在门口没动，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让帮忙点外卖的事，也不确定店里能不能帮，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点两份就行。”观战男继续说。

    此时坐在中间的男人也摘下耳机，往后探出个头来，说：“没事，外卖你去前面让方平点就行儿。”

    这道声音很熟悉，穆子礼抬眼将目光投过去，这才发现中间那人正是他的店老板。

    怪不得呢，他是说为什么今天来的时候没在吧台看见籍周，原来一直在包厢里打游戏。不过比这更震惊的是，他在这工作快十天了，第一次完完全全看清籍周的整张脸。

    待穆子礼退出去关上门，观战男才问：“这个是新来的吧？”

    “嗯，就打几天寒假工。”籍周将耳机放在桌上，“读高三呢，也是四中的。”

    “那不就是姜聿的学弟嘛，”观战男看向最里的那台电脑屏幕，“可以啊姜聿，这么久没打了居然没手生。”

    姜聿赢了比赛，将耳机拿下圈在脖子上，“说什么呢？一点儿没听见。”

    他今晚和明天都没戏份，好不容易有点空闲时间，便约了两位狗友一起打游戏。

    “我夸你厉害呢。”孔瀚文说。

    “麻辣龙虾点了没？”姜聿笑，“说好第一个死的请吃夜宵的。”

    “点了，刚有人开门进出你都不知道吗？”孔瀚文翻白眼，“我再也不跟你们打赌了，自己不吃辣还要请你俩吃辣。”

    “谁让你菜。”籍周说。

    姜聿又戴上耳机，说：“再来再来，战到天亮。”

    现在凌晨三点半，刚走了一对小情侣，穆子礼清理完桌面，提着两只空咖啡杯送回饮品区。

    “来的正好，”方平接过杯子放进水池，“刚准备对讲机叫你呢，外卖到了。”

    “好，我去拿。”

    穆子礼拎着外卖上楼，两份麻辣龙虾散发出无比诱人的香气，直直往他鼻孔里钻。他大步穿过走廊，只想快点把手上这诱惑人的玩意儿送进去。

    刚抬起准备敲门的手突然换了个方向，穆子礼扯过订在塑料袋上的外卖单，偏过身借着墙角的灯光，记下了单上的店铺名。

    哪天一个人在家没饭吃的时候他要来尝尝这麻辣龙虾的味道和香味成不成正比。

    “你们的外卖到了。”穆子礼推开门，只探进去半边身子。

    包厢里三个人都戴着耳机在打游戏，机械键盘敲得劈里啪啦响，对战攻略说得贼兴奋，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穆子礼将外卖放在门旁边的柜子上，退出去关上门，心想等他们闻到香味的时候就会知道麻辣龙虾到了。

    又陆陆续续关了几台机子，大厅里已经没多少人了，穆子礼找了个最外边的位子坐下，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一眼，四点二十一。

    快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就下班了。

    他这人活得中规中矩，纵使以前作业再多也只熬到过凌晨一两点而已，从来没有熬过通宵，来这打工后还是第一次经历从天黑一直看到鱼肚白。

    前几天因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