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绸缎,垂下眼睫冷冷看着洞外倒地几人,将红菱紧紧拈在手中,剑眉深凝,一双星目,俱是入骨寒意。
倏然,来人抬起眼皮,眼中精光闪烁,缓缓抬起拈着红菱的右手。洞外五百精兵,只等来人一声令下......
同时,密道内,千转百折,一行鹰面蛮子转过暗角,步至密道主室。
主室内,灯火通明,几十个鹰面手持长刀,列队站立洞内两侧。一行人各自归队,一人面目白皙,覆于鹰面下的薄唇微抿,一颗夺目耀眼的朱砂痣掩盖面具之下。身侧一人,与那人并肩而立,银护腕下悄然伸出一根极细的银针,角度及其刁钻的顶于身前那鹰面人腰间。
主室外隐隐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肖时江南知府王玺转过拐角步入主室,看神色似乎有些掩盖不住的焦急。来人身着一身靛青官服,双手负背,眉头紧皱,略微侧首对转角处那人说道:“事情不能再拖了,现下朝廷钦差在我手上,过不了多久朝廷那边必然会知晓风声,我们必须赶在事发前,先下手为强。”
拐角处那人未及现身,一口生硬的大巍官话率先入耳:“王大人也看到了,蛊毒之法尚未练成,若贸然行事,恐怕会事与愿违。”
景巍闻言一惊,鹰面下的眼皮狠狠跳了几下,紧纂双拳,眯起一双美目直直盯向王玺身后的拐角处,心中突然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再者,贵邦不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么?”果然,那人说完最后一句,倏然出现在洞口处,一张极为熟悉的深邃面容出现在景巍眼中。
只是这人并为覆鹰面,而是整个左半边脸全部掩于特质银面下,勾起的唇角尤为奇怪,似乎只有右边张能动。
一时间,洞内所有景象在景巍眼中几乎逆转,光暗交叠,顷刻灰飞烟灭。景巍胸腔剧烈起伏,头皮宛若炸开,右腿山洪爆发似的涌出剧烈撕痛,势如破竹,再不可挡。一瞬间,幻相叠生,所有真实与幻想悉数交织,景巍双眼变得赤红无比,眼中阴鸷的可怖,所有景象尽数模糊,唯有一把烤的赤红无比的弯刀堪堪浮现在洞口,那人所立之处。
压抑六年的痛苦似乎再也压抑不住,所有暴怒,憎恨,噩梦一齐涌上心头,而此刻正如烈火浇油般将要山崩地裂地爆发出来,誓要将人再次坠入地底沉渊,永不超生。
突然两人身前那鹰面蛮子似乎再也难以忍受生命随时垂危的煎熬,一张苍白的脸上早已冷汗如雨,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袭来,破口尖叫一声。谢峤瞳孔一缩,袖中银针倏然飞出,划拨尖叫□□精准无比地刺入那人咽喉,那人话音未落,猛地一僵,众目睽睽之下倏然倒地。与此同时,密道处传来一声尖声长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洞内众人愕然,□□即刻四起。
谢峤再也等不了了,迅速揽过景巍腰间,将人送入自己怀中,在怀里人耳边急切喊道:“子谦,子谦......”
“我们暴露了......”景巍堪堪压制住所有情绪,眼中红痕未退,声音还有点气若游丝的说道。
蛮族六年人质生涯,景巍就算不会讲蛮族番语,可耳朵却也听熟了,他清楚地听到,那鹰面蛮子倒地前一刻,话里的意思,应当是“见鬼了......”
景巍话音刚落,下一刻不知洞中有哪个懂蛮语的人大声喊道:“有内鬼!有内鬼!”
“......”
心念电转间,景巍眼中微光一闪,立刻操刀朝着两人的反方向一指,学着那鹰面蛮子的番语,大喊一声:“见鬼了!”
景巍借着耳朵熟了,将蛮语学了个惟妙惟肖,霎时间,近乎所有鹰面蛮人手持长刀,往景巍所指的方向奔去,两人立时随波而去,借机隐了身形。
密道交错纵横,盘根错乱,只怕现下整个无人岭下早已面目全非,若像景巍谢峤这样一两个人贸然钻入这惟妙惟肖的耗子洞,那妄想找到主室,弄清事情始末原由,势必是要费好大一番力气的。可若一下涌入的不是一两人,而是精兵数百,那占据整个密道,可以说一盏茶的功夫便足矣。
被突袭的伏兵冲散的耗子很快就变得溃不成军,一时间抓的抓,逃得逃,整个密道里几乎乱作一团。不肖几刻,密道□□平息,洞内驻兵尽数被来人制服。
叶长缨手举长剑,剑光一闪,堪堪架在那半面蛮子脖颈上,所有鹰面尽数被俘,缚手跪地。叶长缨环视四周一遭,低头对那蛮子嗤笑道:“阁下在我大巍驻军眼皮底下,还妄想只手翻天不成?”
那半面蛮子虽已被俘,不知哪里来的底气,脸上依然一派不急不徐,朝叶长缨轻笑一声,扯开一口别扭的大巍官话便是一番褒扬:“早便听闻大巍有一位镇南将军,镇守江南边境,英勇无双,今日来看,果然如此。”
“不过,将军竟然能顺利找到无人岭密道入口,怕是内里少不了人接应吧。”半面蛮子眼光微眯,深邃双目中暗藏精光,顿了顿,一字一句朝叶长缨说道,“而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话音刚落,便听层层叠叠围在洞内的士兵身后传来一人声音,带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尖刻,丝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