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高考之后毕业班同学就要各走东西了,分别在即同学有些依依不舍,关系比较好的互相交换通讯地址和电话,互道珍重,嘱咐别忘了联系。
陈无柄自己检查,考试发挥不太理想,看来要名落孙山了。跟白铁梅、李雪雁、林美芳沟通,她们神情凄然也有相同的感觉,一颗红心两手准备,那是要准备第二手了。
世界变化很快,国营企业不景气,编制臃肿、沉员众多,经营举步维艰。改制事在必行,为了轻装上阵,企业关停并转,执行下岗,众多下岗工人必须自谋生路。在这形势下毕业生就业就相当困难,好些人早早联系好的单位,如今也摇头,煮熟的鸡也飞了。
陈无柄接到光明中医学院的通知,他跟陈悟道毕业考试通过,获得学院毕业证书,论文很有创见,正在移交学院学术委员会审核讨论,如有必要请来学院论文答辩。
白铁梅和陈无柄回到白家村,他们是本村文化水平最高的人,村民对他们另眼看待。
光明诊所在陈悟道谨慎经营下声誉颇佳,在春节后不久陈悟道救治了白先林,他家翻修房屋,到山上砍伐大梁,大树倒下压倒了他。白先林也是白先光的亲房,人从山上背下来时已经昏迷,白先光把病人送乡卫生院救治,卫生院说做不了这手术要送市医院。
病人两条肋骨骨折,右腿胫骨断裂,内脏受伤,市医院路途遥远,急救车恐怕到不了这偏远山区,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白先林老婆主张请陈悟道救治,白先光不同意。
“糊涂!陈悟道是我们仇家,把老五送给他救治那不是羊入虎口么?他要是推三阻四折腾,或者只上无关紧要的药,那不要了老五的命吗?打电话要救护车!”
白先光顽强的打通电话,市医院的回复是救护车已经开出去了,业务繁忙要车病人较多,排队等候到三山卫生院可能是明天了。白先光气得把话筒摔在话机上:“丢老牟的,等待救命的人要等明天!你妈生急病也等明天吗!”
白先林老婆不敢违拗白先光的决定,就请先林老爸说话,他是长辈可能改变决定。
“老大呀,老五伤得神志不清,这样耗着不是办法,明天救护车要是没来,那怎么办?我看陈王六没想的那么坏,先明的腿不是他救下的吗?铁蛋被疯狗咬陈无柄带着到市里打针,他们不会对老五使坏的,没办法就让陈王六救治吧!”
“四叔,陈家明里是不敢得罪我们,会不会暗中使坏那可难说,我丑话说过了,你老看着办吧。”白先光对救护车也没把握,心里虽然不愿意沾惹陈家,也不好反对长辈。
病人拉到光明诊所,陈悟道仔细检查了伤势,骨折好办些问题是肝脏受伤内出血,幸亏白先林身体素质好,病人送医也不算晚,救治的风险不是很大。问题他是白书记的亲房,救他害多利少,反咬一口那真吃不消。如果拒绝收治,病人休克过不了今夜。
“白四叔,先林伤得很重,两条肋骨骨折,右腿胫骨断裂,严重的是肝脏压伤内出血,现在病人神志不清还有痛感,时间稍久导致休克,有生命危险,大医院也难救。”
“别他妈噜嗦吓唬人,”白先光凶声凶气的喝道:“你只说能治不能治,不能治就把招牌摘了别招摇撞骗,能治就赶紧下药,要敢使坏,别怪我不客气!”
陈悟道不敢做声,白四叔倒是个明白人,这那里是求医?他赶紧阻拦说:“老大,怎么这样说话?陈王六救死扶伤有目共见,那是招摇撞骗之人?陈王六,你只管大胆下药,人生死有定数,是劫难逃,你只要尽心救治,我家不会反诬好人。”
“是,是,白四叔,书记也是好心提醒我,”陈悟道惊魂未定,擦了把头上的汗:“四叔,为防止瘀血攻心,先给病人灌上一碗白糖鸡蛋酒,然后服一颗腊凡丸好吗?”
白先林灌下白糖鸡蛋酒,喉咙咕噜了几声,呻吟起来,陈悟道拿出腊凡丸,开水化开灌了下去,他解释说:“服下这药后病人知觉慢慢恢复,伤口剧烈疼痛会喊叫,然后才服镇痛化瘀药,进行复位接骨,如果今晚能够拉出黑便,就脱离危险预后良好。”
白四叔平静的说:“陈王六,我不懂医药,你只管放手治病,不用问我,我们相信你!”
有了白四叔的理解和支持,陈悟道心里安定得多了,白先光觉得无趣早已经回家,没有这个虎视眈眈的人,陈悟道把那提心吊胆收起,按方剂要求配起药来。
大约两个多钟之后,白先林果然哎哟、哎哟的喊起痛来,慢慢的张开眼睛,他的神志基本恢复了。药已经准备好,陈悟道叫上妻子做帮手,按传统方法接骨,胫骨复位上药比较容易,肋骨固定就比较难。折腾到夕阳西下才完成,陈家夫妻都满头大汗。
白先林调养了一个月才基本恢复健康,没有留下后遗症。白四叔家对陈王六千恩万谢,白先光豆腐里挑不出骨头,也没法发难。从此之后,白家族人反对白先光刁难陈家,取缔光明诊所是愚蠢的行为,陈王六的存在符合家族利益,有利无害。
陈无柄回家父母欢天喜地,宰了公鸡做好饭慰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