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无柄诊疗所看病的有所增加，吴老四来复诊，他脸上的黄土色淡了些，肋胁疼痛缓解不吐酸水了。复方茵陈汤还是较有疗效的，陈无柄在回马乡，治过粮站老会计的慢性肝炎，吴老四的体质比会计好，患病时间也比较短，所以病情扭转比较快。

    吴老四很是感激小王六，他的病看过好几个医生，小王六是疗效最显著的人，他看到了康复的希望。心情舒畅话就多起来：“小王六，昨天我在民主路看到那嚼舌头的啦！”

    “哦，你看到他啦？老叔，他没叫你赶快离开无柄诊疗所找别人，恐防中毒丢老命吗？”陈无柄恢谐的笑着，漫不经心的说起了俏皮话，引起其他买药人的注意。

    吴老四呵呵的笑起来：“他那里还有心思嚼舌头呀？哎哟，你们没看到他那尊容，看到要笑弯你的腰！他那嘴唇红肿得尖起来，比雷公嘴还要尖，门牙掉了说话漏风，滑稽透啦！”

    “哟！，那真是不雅观哩，”陈无柄嘻嘻笑道：“他没说怎么成了这模样吗？”

    “说了，他说夜里遇到鬼打墙，撞到路边的树上，差点就掉到河里去了。我说，你那么能说会道，为啥 没叫鬼放过你，打墙打别人呢？他狠狠瞪眼戴上口罩赶快走了。”吴老四绘声绘色的说着，很有些幸灾乐祸的讥笑意味，恶人倒霉好人就觉得开心。

    “这就是乱嚼舌头造谣的报应！”李雪雁配着药忍不住插嘴一句：“头上三尺有神明，城市鬼打墙少之又少，谁也没挨打，鬼偏偏选上他打，这就是作恶多端的报应啦！”

    “是呀，很久没听说有鬼打墙的事了，”一个买药的老头接嘴说：“城市出现鬼打墙很稀奇啊！可能是他冲撞了菩萨神明，佛祖派出煞星对他惩罚告诫，以儆效尤吧？”

    “说得没错！”吴老四正言严肃的说：“就是佛祖惩戒，他造谣惑众，所以鬼打墙打落门牙打肿嘴唇，就是叫他别再嚼舌头，要不，为什么那也不打就打嘴巴呢？”

    “就是，佛祖在西天无所不知，”一个老太婆支持说：“这嚼舌头造谣的人就是佛祖惩戒！”

    这时聚集了七八个买药、看病的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对佛祖惩戒说法深信不疑，除了他谁有这个能力呢？所以说，为人要善良厚道，善恶终有报，没报是时候不到！

    城市有人被鬼打墙，那是少有的新闻，而且是佛祖惩戒恶人，这小道路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播开了。竹节蛇和螃蟹肿成雷公嘴没法再散布谣言，另外的爪牙来继续散布谣言的时候，老头老太就质问他们：小子，你们说的话毫无根据，就不怕佛祖惩戒变雷公嘴吗？

    竹节蛇被打成雷公嘴最高兴的是李雪雁，这一年多来被他逼迫挤兑得想哭，她终于出了口乌气，可惜没能当面讽刺他两句，在他伤口上撒把盐，就这样也够喜笑颜开了。

    居民谁都相信佛祖惩戒恶人，只有李雪雁心里明白，佛祖惩戒的是怎么回事，所以她笑得最开心。陈无柄却不动声色，没有再谈起竹节蛇被惩戒的事，只是心情舒畅了。

    这几天无柄诊疗所又恢复了热闹和忙碌，买药和看病的人络绎不断，夕阳西下时分李雪雁准备买晚饭，来了一个青年人，他衣衫破旧头发蓬乱手按着肚子要求看病。

    陈无柄看他脸色红润，双眼有神，虽然皱着眉头，不像有病样子。“哥们，那儿不舒服？”

    “王六，我肚子痛得厉害，早上还好好的，不知怎么的就突然痛起来了。”青年人眼神闪烁，看王六一眼就转头偷瞄李雪雁，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李雪雁身上。

    陈无柄仔细摸了青年人的脉象，他六脉沉实有力，脾胃脉沉长应指坚挺，这是健康的脉象呀？肚子痛应该脾胃虚弱，若是急性肠胃炎那应该浮大涩滞，这不对头。再看他只顾看李雪雁手也不按肚子了，眼神色色的，这那有肚子痛呢？分明是来瞧美女的。

    陈无柄皱了一下眉头，揣摩青年人的来意，他是借看病瞧美女呢，还是要考考自己的医术？瞧美女没问题，看也看不丢一根头发，考我医术？他不是行家根本没资格考，要不要戮穿他的用心呢？或者他还有什么深意也难说，还佯装不知为好，看他怎么说。

    “哥们，请问你的姓名、年龄、地址和职业？除了肚子痛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呢？”

    那青年人回过神来，转过头，哼哧了两声：“哦，我叫姚国志，24岁，青山路北二巷43号，自由职业。就是肚子痛，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陈无柄再观察他的神态：“那你今天吃了什么生冷，或者不干净的东西吗？”

    “不干净的东西？没有呀，生冷东西嘛，杨梅、芭蕉、冰棍算生冷吗？这都吃了。”

    “算生冷吧，哥们，你想吃药吗？其实你这病不吃药，拉了泡屎，把生冷东西排出去也就好了。你体质好不花这个药费也成，你看呢？”陈无柄注意的看他反应。

    “吃药吧，肚子痛的难受，不吃药怎么能好？那生冷东西自己能排出去吗？都来看病了，就吃药吧。”青年人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吃药，他对药费开支好像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