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之上,黑衣人挟持圣上,刀抵颈边,却一声不吭。
夏骞朝黑衣人喝道:“别干傻事!放开圣上!”说话间,他手背在身后,向闫华作了个手势,闫华接到指令,迅速向身后已围成人墙的弓箭手上顺来一把□□,压于夏骞手-心。
那黑衣人有些紧张,手持匕首,又近一分。夏骞不由分说,抬手瞄准黑衣人肩头射击,一箭穿肩,黑衣人闷哼一声,松开了手上的匕首。
圣上见势,立刻推开黑衣人,夏骞趁乱,对黑衣人作了个“快走”的唇语,黑衣人身材清瘦,动作轻盈如狐,几步轻功便窜走了。
夏骞扯住闫华,在他耳边命道:“追!必须赶在禁军之前,追到后……放走!”
“!?”闫华诧异看向夏骞,夏骞只是沉声道:“快去!切勿让黑衣人露脸。”
“遵命!”闫华不再过问。
龙座边儿,魏公公脸色煞白,轻声问他主子:“陛下,这宴还……?”
“办!”圣上冷笑一记:“必须办!”圣上眉宇间怒意尤甚,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几个儿子:“好戏才刚登场……”
果不其然,这方禁军方撤出殿外,众人坐定,殿内某二位皇子就开始不消停。
夏柏仗着“不懂事”的作风,圣上未发言,他就先一脸假惺惺地赞道:“太子殿下神勇,救驾有功,造福大硒,臣弟应当学习。”
龙座之上,圣上的目光直刺夏骞,方才那幕,余惊尚在,历历在目,夏骞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他要看看自己的好儿子怎么解释。
只见夏骞并没正面理睬当朝三皇子夏柏,而是走到殿前下跪叩首道:“儿臣救驾失手,让刺客逃走了,请父皇降罪。”
圣上现下不表态,依然不悦地审视着夏骞,此时夏炀不失时机地出来巩固他“宅心仁厚”的形象:“父皇,方才情况紧急,太子殿下已急中生智,实属不易,今日父皇寿辰,望父皇网开一面。”
言罢,夏炀作揖欠身等待发落,身后朝臣皆应和道:“大殿说的是”“大殿下在理”“大殿下勇敢谏言”之夸。
“骞儿……”圣上终于开口,殿上瞬间鸦雀无声,圣上沉脸问道:“可委屈……?”
夏骞抬头看了眼圣上,又低下来,镇定道:“……不委屈,儿臣救驾失误,理应受罚。”
“今日朕寿宴,如何罚你?”
“罚儿臣去缉拿刺客,将功补过。”
夏骞未说完,魏公公就已从殿外碎步走入,面色难看,套在圣上耳边低语,圣上闻言,怒目直射夏骞,喝道:“不必了!”
众人不禁小声议论,圣上又令道:“宣!”
魏公公立刻扬声高亢道:“带刺客上殿!”
刺客?!众人喧哗转向殿门,翘首以待。
夏骞心头一凛,就见两名禁军将抄着一人腋窝,将一血肉模糊之人抬入,此人身形魁梧面朝地,脚拖在地上,留下两条触目惊心的血痕。78中文最快
夏骞眼眶骤红,怒视夏柏……
……
“好痛啊!痛!”
月上树梢,太子府内宁静祥和,唯有夏骞寝院门口就能听见的嚎叫。
沐修缩在夏骞床上,将夏骞那床上好的金蚕丝贡被裹在身上,仅漏一头。
半个时辰前,顾槿伊的迷香药性才过,沐修只觉得脑袋疼得炸裂,方才的混沌嗔痴皆如泡影,唯独夏骞那真实的忧伤刺着沐修的心。
被褥上残留着夏骞的味道,这多少让心稍微平静了点儿。
“你怎么这么吵!”本来一直闭目打坐的陌涅终于忍不住骂道。
“我痛啊!那个混账破衣,不知道香炉里加了什么!下次再让我碰见他,还不螚死他!”说着沐修又抱着了脑袋。
陌涅睁开眼,坐直看向沐修:“顾槿伊……他是昆仑的下缘。”
“下缘?”
“昆仑门派众多,分上缘,中缘,下缘。不以实力划分,而是品性,下缘之流,皆为昆仑舍弃之人,他们出身昆仑,却不被承认,然而,手上却掌握着极为阴毒的修心法门和用毒之术,可谓昆仑之糟粕!”
“他是昆仑弟子?”
“不,他是昆仑苏家的长外孙。”
“苏家!?就是那个昆仑之首的苏家!?”
“对,至于他为何会跟随夏柏,这几年我暗中探查,亦不得而知。”
“疼疼疼!又疼了!”沐修嚎道。
陌涅瞅了眼沐修,实在是受不了他嚎叫,手里拿了个脸盆,一个闪现到床边,将他提起来,在他背后推了一掌,气流由背脊冲向身体各处,沐修猛吐一口血,被陌涅用脸盆稳当接住。
“师叔你这是要人命啊!”沐修以奇怪姿势揉着背,陌涅递给他一块纯色棉布帕子。
沐修接过帕子,擦着嘴角,忽而感觉头不疼了:“师叔,你早就可以这么拍我了,害我疼了半个时辰。”
“好了,别吵我了。”陌涅继续闭目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