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海怪的推进速度变慢了。”塔什干看着天边的黑云说。

    “‘深渊’，这是我们给那些怨念化身起的新名字，但是西方人管它们叫‘深海’。”一个俄军士兵走过来说，“这说明战术是有效的，我们正在扳回局势。”

    塔什干下楼，对躲进这个商场的幸存者们说：“这里物资很多，我们就在这里多待些日子吧。”

    “不去莫斯科了？”一个从塞瓦来的幸存者笑着问。

    “我们最好不要走到‘深渊’前头。”塔什干说，又吩咐几个人类明天跟她到其他地方再搜刮点东西回来。

    塔什干已经进入乌克兰东部地区，一路上越来越多的幸存者加入她的队伍。其中包括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士兵、飞行员等，这些士兵为沦陷区的平民带来了武器和情报。听他们说，俄罗斯和乌克兰正在进行“虫后斩杀行动”，他们发现深渊的组织结构和蜂群很像，怪物群中有一个人型的“蜂后”，只要击杀那只海妖，怪物就会陷入混乱。为此，人类冒着损失一队装甲车、一支特种部队或者三只直升机的风险，一次次地进行着斩首行动。

    从深渊越来越差的纪律和越来越慢的进军速度就可以看出这些行动是有效的。但什么时候能真正挫败一次深渊的入侵还是个未知数。

    塔什干的队伍里，也不乏乌克兰亲西方的民众和士兵，但是在深渊这一人类共同的敌人面前，他们放下了对彼此的嫌隙。即使塔什干不在，他们也不会内斗。

    越靠近内陆，深渊的进军越艰难，人类转移得越井然有序，这使得塔什干他们能收集的物资更少了。俄罗斯或乌克兰偶尔会向沦陷区投送给养，那些都由沦陷区的深渊抵抗组织接收。塔什干经常与那些各色人等组建的游击队合作，以换取必要的食物、汽油以及更重要的药品。

    除了市民游击队和他们保护的人，沦陷区还流窜着一些强盗。因为沦陷区的人类组织都不是好惹的，他们只敢从落单的人类身上搜刮油水。有时候，他们会盯上一个人“捡垃圾”的塔什干，然后任由塔什干把他们搜刮的东西搬个一干二净。

    回到营地，其他几个“捡垃圾”小分队也平安回来了。塔什干把拿到的药品、食物交给人类统一保管，把捡回来的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排列在舰装前，让舰装上的小生物检查哪些可以被当作燃料。

    她的“船员”看到她捡回来的破烂，黑着脸敲打她的头，试图修理她出了问题的脑子。就连旁边吃饭的人类也大概明白什么东西能当舰装的燃料——酒精、柴油、汽油、煤油、煤炭、石油等。但塔什干还是对窗帘、洗发液之类的东西不死心。

    船灵在海上能拥有不逊于前世舰船的航程，主要是因为在她们比饭盒大不了多少的油箱中，装满了船灵的“压缩燃油”。可以被当作燃料的物质装入锅炉，在成为燃料之前会先进行一次转化工序——这一步也可以单独进行。也就是说，塔什干背上舰装不仅是锅炉，还是一座生产压缩燃油的“炼油厂”。但因为多了一步转化，舰装的燃料利用效率并不比军舰的锅炉高多少。因此塔什干最想要的东西就是现成的压缩燃油，但在正常燃料都很难找到的沦陷区，压缩燃油几乎不可能存在。

    “我说，你不用吃饭吗？”一个人类问。

    “我们只要燃料就可以了。食物对于我们而言是非必需品——我去接替外面那些同志，祝你们用餐愉快。”塔什干摆摆手，逃出了营地。

    塔什干的队伍走走停停，再一次在深渊补给线边上安营扎寨。

    两个出去找物资的人类发现了一只体态臃肿，笨拙不堪的怪胎。

    “那家伙，是不是船灵小姐说的‘补给舰’？运物资的家伙？”屠户指着怪胎，问。

    棒球手仔细看了看，“没错，听士兵们说，这家伙身上没有热兵器，行动也很笨重。就是个强壮的大型动物。看它那肚子，里面全是怪物大军的养料。但我们用不了。”

    “那可不一定。”屠户取下腰间的消防斧，“小子，要不要跟我一起？”

    棒球手握紧手中铁棍，坚定地点点头。

    棒球手曾是大学棒球队的主力队员，如果没发生这种事，他的队伍是一匹黑马，是一场即将到来的棒球赛的焦点之一；那位屠户曾经营一家小店，经过数年的打拼，好日子正在向他和他的家人招手——但深渊夺走了他们的未来。

    当怪胎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两人拿着各自的武器一跃而上，将积压在心底的怒气与憎恨倾泻在每一次攻击中。

    塔什干闻讯赶到时，那怪胎已如被拍碎的蚊子般横尸街头。黑色浓稠的液体流了一地——这是塔什干梦寐以求的压缩燃料。

    “我们总觉得它们跟你们有些方面很像，就算你们的燃料不一样，你的机器也能转化吧。”屠户高兴地说。塔什干脸色一变，连忙将两人拉入旁边的废墟中。

    一个女海妖带着一大群异形赶了过来，三人屏住呼吸，紧张地瞧着它们的举动。好在怪胎们胡乱刨几个坑后，海妖就气急败坏地带队离开了。

    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