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是友。塔什干一脚将趴着的海妖踢倒，扔掉暂时无法使用的舰装，扑上去一顿暴打。海妖抓起一把沙子，拍在塔什干的脸上，准备趁机逃走。塔什干抓起脚下一大块混凝土向刚站起来的海妖头上一顿猛砸，直到手中只剩弯曲的钢筋。接着，塔什干一击右勾拳打在海妖的下巴上。海妖靠在一面断墙上，没等她喘口气，塔什干照着她的面门又是一拳，将海妖连同那面墙壁一同击倒。

    但是，这样的殴打也不过打掉了海妖的几颗牙。见视野渐渐开阔，塔什干捡回舰装。等海妖爬出瓦砾堆，扭头看到了对准她的炮口。塔什干手里的双联装炮，塔什干身侧机械臂上还有另一座，塔什干的“船员”已经把四门舰炮上的泥灰清理完毕，随时可以开火。

    “不……公平……”海妖举起双手，勉强挤出几句俄语。海妖知道这个动作是投降的意思，一路上不少人类向她投降但结局是成为怪物们的食物。拖累行军速度的俘虏海妖不打算留，也因此她不会从塔什干手上捡回一命。

    远处传来的枪炮声标志着俄军开始了反攻。塔什干向海妖扔了几颗深水炸弹，冷漠地开火引爆了它们。爆炸的威力让整栋楼房彻底垮塌，将海妖残破的尸体埋在了那里。深渊海妖的尸体之后就会变成石灰一样的东西。在战后的重建中，也许会成为建筑材料的一部分。

    在这一瞬间，塔什干感觉到一丝轻松。环顾四周，雷达上也显示附近再无活物。侵略塞瓦的凶手全部命丧于此。掩护民众撤离的任务完成了，手刃仇人的目标也达成了，不出意外，俄军很快就能收回塞瓦。一切都会像漫天的尘埃一般，最终尘埃落定吗？

    但死人无法复活，已经发生的悲剧无法避免，报仇根本无济于事。如果可以的话，塔什干还是想赢得几个月前的那场阻击战。

    塔什干在废墟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差点被俄军当成海妖。

    瘴气的消散让剩余的怪物成了活靶子，俄军割麦子一般剿灭了从地中海赶来的溃军。机械化部队一路向南。不久后，留守塞瓦的幸存者，等来了俄军的坦克。

    庇护着深渊军团的瘴气逐一瓦解，全世界开始了反攻，人类将海妖尽数赶回海里——除了西伯利亚的一处深渊根据地。但是深渊牢牢掌握着海洋的统治权。“深海战争”注定是一场持久战。

    客观来说，塔什干此生的功绩还不如前世，她组织的冒险旅游队并不比留守的武装市民、破坏深渊补给线的游击队更伟大。和那些无名游击队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塔什干的冒险旅游团被人们遗忘。但队伍里的人类没有忘记这段从塞瓦到伏尔加的旅程。

    几十年后，一个名叫阿列克谢的年轻人来到塞瓦，搜寻关于这场战争的“战争记忆”，这个故事才得已重见天日。

    伏尔加战役胜利几个月后，莫斯科船灵事物处，电话响起。

    “这里是俄罗斯船灵事务处……在伏尔加找到的船灵？知道了，我去看看。”

    这人撂下电话，走出办公室，临行前，不忘穿上她的蓝色披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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