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莫斯科小姐乐意你总往我这儿跑吗？”

    几天后，伏龙芝再次做客山中会所。

    “我又不归她管。”伏龙芝用吸管搅着面前的果汁说。

    “那俩人后来怎么样了？”

    “信赖在圣安德列港为姐姐们立了两个墓碑，为避免误会上面没写名字——我应该也给自己立一个——她们俩交换了地位，信赖成了阿卡莎的跟班。她已决定要用余生偿还她对姐姐们犯下的罪——虽然在我看来那件事算不上罪过就是了。”

    此时的圣安德列港，信赖做完神官例行的祷告，回到她们最初的房间。

    “响酱，阿库拉女士给了我这个，说这是响酱亲手做的，谢谢。”晓开心地抱着一个淡紫色的布包，上面还有卡通形象的晓的十字绣。

    “嗯，义理而已，你喜欢就好。”

    信赖脸上有些发烧，希望阿库拉没多嘴告诉晓这个礼物本来的含义。本来，信赖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那时，她还没有找回记忆。

    坐在树下，司法神的神官认真地雕琢布袋上的十字绣。

    “只是观摩了几次，你就学会了？”神官的随从——阿库拉走了过来。

    “那可不，按照人类的标准，我们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信赖缝完最后一针，自豪地端详自己的杰作，“然后把薰衣草放进去，再缝起来，香包就完成了。希望回去后它还有香味，要不，我们再带些薰衣草的种子回去吧。”

    “你要送给晓吗？但按照这里的风俗，这是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我不会干涉你们，但你别忘了你还是个神职人员。”

    “只是有违公序良俗罢了，严格说来，我们算是没有性别吧。”信赖躺了下来，还在欣赏卡通版的晓，“我查过教义，问过神父大人，只要不包含利用和欺骗，双方不存在血缘关系，司法神就并不禁止这些。所以，我跟晓在一起没什么问题。”

    虽然和人类的亲姐妹还是有点区别，但在信赖看来，晓就是她的亲姐姐。天啊，当年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姐妹相认后，信赖反而比以前见外了，还真是有趣。”伏龙芝说。

    “因为她不知该怎么处理那段感情吧。”基辅替伏龙芝续杯，“听说，你们又要远行？”

    “是啊，去探探原住民的虚实，我们不想自己吓唬自己。阿库拉和两支双舰小队都会过去，不只是沿海转一圈，还包括内陆。”伏龙芝说，“但是我们这边的防御严重过剩，就算派出去那么多人也没关系。”

    “你不去吗？”

    “你觉得我这样子能出去乱跑吗！”伏龙芝突然激动起来，虽然没明说，她一直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在意，不只容貌，还有所剩无几的船灵的力量，“从顶尖的战斗力一下子变成累赘，我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啊。”

    “听莫斯科小姐说，你以前也没干过啥正经事儿吧。放轻松，地球少了你照常转。”基辅半是挖苦半是安慰，“你也可以向海神要回那部分力量啊，好歹相当于半个二战时期的驱逐舰船灵。”

    “在那个地方的记忆，是从你这里移植过来的。那个伪神对我的影响理应完全消除。但是，我还是觉得那个我很帅，很向往强大又不受拘束的她。我明白了，我并不是受到伪神的影响才变成那样，而是我本来就是那样。海神大人有能力夺取活着的身体，但他担心一旦‘复活’，会成为不停夺舍，妄图永生的可怕怪物。所以他严守那条底线，即使在大海龙威胁到了尼普顿存亡，他也绝不借活物的身体。所以，我也会为了不再成为欲望的奴隶，封印自己的力量。海神认为强者的力量应当造福众生，那份力量，与其在我身上闲置，不如让海神大人拿去加固海底的防护罩。”伏龙芝说，“还有，我相信有你、光荣、塔什干她们，有你们在，我不需要战斗。”

    “你这不看得挺开的？”基辅轻轻锤了一下伏龙芝的头。

    “说的永远比做的容易，不是吗？”伏龙芝反驳说。

    入夜，信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已经好几天了，她还是不知该怎么与晓相处。白天的时候，晓说没找回记忆时那样在一起也挺好的，但信赖怎能假装忘了那些事？假装她从未做过姐妹杀手？假装她从没把晓当作炮灰使唤？假装从没爱上晓？别自欺欺人了，那是不可能的。

    倒是晓，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她唯一要做的，只是不用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吧？或许她从更早的某一天起，就不再刻意装傻了。看着晓的睡脸，信赖想起晓一开始的睡眠很浅，当时还以为那是她的习惯，或者还住不习惯。其实，她是在害怕啊，与害死姐姐的罪魁祸首住在一起，她怎能睡得着？

    信赖悄悄下了床，决定出去走走。她始终不敢面对晓，就算知道不能逃避，就算决定不再从晓的身边离开，但是，她总会无意识地选择逃避。

    走着走着，信赖来到雷、电原来的房间，房门上还挂着她们的俄语译名，但她们已经搬到新港区住去了。就算大部分妖精都在那边帮忙，靠她们两个维持新港区、妖精工业园和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