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婉在桌上摸索到一个银器酒壶,咬着牙狠狠打向长孙荣的额头,趁着她吃痛一把将匕首夺了过来,抵在了长孙荣的下巴。
她步步前进,将长孙荣逼退墙角处,金步摇上缀着的流苏微微晃动,白色的珍珠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她似这宝珠耀眼夺目。
谢初婉盛气凌人,将她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刀尖贴紧长孙荣的肌肤,她方才的气势全被谢初婉逼退,脸上皆是惶恐。
“你方才不是要杀我吗?怎么不动手了?”
长孙荣打小是跟着爷爷长大,她的父亲乃是丹河州的知府,她素日里仗着自己是知府之女的身份欺负别人,那被欺负的人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哪敢同长孙荣叫板。
不过这回她失算了。
“你定是用这狐媚之术勾|引侯爷,不然侯爷怎会真的娶你!”
她只觉脖颈间微微吃痛,似是有针扎入一般,一摸竟是血,“你竟然敢伤我?”
“伤你又如何?”
清冽的声音在门口转角处响起。
傅子谕眉宇间带着怒气,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今日本是他大喜的日子,这长孙荣先是闯他婚房,后又扬言要杀他的新婚夫人,看来是他太过纵容长孙家了。
“侯爷,我才是……”
傅子谕看向长孙荣时双眸中皆是阴郁,不输于半点他在沙场上时的狠厉,长孙荣吓得缩了缩脖子,她还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傅子谕,那后半句的“喜欢你”便未敢说出口。
他站在谢初婉的身后,温柔地从她的手中取过匕首,安抚道:“夫人切莫冲动,为夫自会让长孙家给你一个交代!小心伤着自己。”
谢初婉转过身,只见血染衣衫,领口处皆是暗红血迹,她眼中波光潋滟甚是委屈,低声啜泣道:“你若再不来,我便要死在她的手中了!”
傅子谕望着她额前还在流血的伤口,眸子一紧,咬牙切齿道:“来人,速将长孙荣扔出府外,明日让长孙晔亲自前来侯夫人赔罪!”
他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帕子,轻轻摁在了谢初婉额前的伤处,茯苓见侯爷来解决了这女子,便速去请了府上的大夫。
“今日府中是谁当值?为何这离忧台会闹出这种事?”
他扶着谢初婉坐回圆凳,方才他看了谢初婉的伤处,那伤口深了些恐怕要落下疤痕了,他是男子身上留下些疤痕到觉着无所谓,可谢初婉是一柔弱女子……
谢初婉轻轻回握住傅子谕的手,轻声道:“是我让他们离去的,只是我也未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不怪他们!”
傅子谕叹了口气,将她鬓角垂下的一缕墨发理至耳后,“难得夫人开口,那便随夫人的意思。”
瞧着谢初婉主动握着自己的手,微微有些惊讶,但心中更是欢喜。
他第一次见谢初婉生起气来竟是这般模样,现在乖的又跟个兔子似的寻求安慰,不过,也只有这样她才担当得起京城第一名门之女的称号。
“多谢侯爷!”
府上的大夫提着药箱急匆匆赶来,跟着茯苓跑出一身汗来,正要行礼,傅子谕催促道:“快些给夫人看伤!”
大夫将她伤处的血迹处理干净,又敷上止血的药包扎了起来,提醒道:“夫人的伤确实有些深,待好了还需抹些祛疤的药,这……还是会留下印记的。”
谢初婉摸着头上缠绕的纱布若有所思,她也不知这傅子谕为何喜欢自己,看他的神情到真的是在担心自己。
“疤痕留下便留着吧,当年我的父亲伤了侯爷,这现世报本就是我应得的。”
她目光闪躲转向桌上的白瓷药瓶。
不论傅子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为了谢家能重回京城,也只能引他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天罗地网中,博取他的同情了。
“夫人,这业果本不由你来承受,听我的话,好好养伤!”
他伸手捏着谢初婉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傅子谕对她的了解也只是书信中的只言片语,今日出了这种事,他终于能理解,为何郡主这些年来处处都被谢初婉压上一头。
他的夫人除了美貌,这一身的胆魄便是寻常女子都比不过,也不知为何,他对谢初婉很是着迷。
“我听侯爷的便是。”
她脸皮薄,门外还有好些的宾客瞧着,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将傅子谕推出门外了,“前堂还需侯爷应付,莫要怠慢了人家!”
“好,半个时辰后我便回来!”
他笑着将人拥入怀中,轻轻吻了吻她的鬓角,谢初婉耳尖微微泛红,也不知为何心跳加快了。
待将人送走,茯苓服侍着谢初婉换了衣裳,又是欢喜又是忧愁,小脸一皱更像是她被人打破了头。
谢初婉端坐在妆奁前照了照镜子,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到并无不适之处,只是这茯苓的叹气声未免频繁了些。
“茯苓,你可是觉着我这红包给的少了些?”
茯苓头摇的跟个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