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摇了摇头,这种事她一个做奴婢的又怎会知晓。
谢初婉心里已有了数。
傅子谕性子阴晴不定最擅心计,在丹河州蛰伏五年之久,还在此训练了不少的铁骑,如今他还能同京城的那位相安无事,自是本事过人。
先有刺杀皇子,后又被驱逐到蛮荒之地,身为罪臣却手握重兵,说出去哪一条都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他迎亲那日偏大张旗鼓,根本不怕阮琴将骑兵之事告知陛下还有皇后。
谢初婉对他的评价也只得“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八个字。
茯苓从妆奁前的锦盒中取出一只羊脂玉手镯,戴到了谢初婉的手腕上,甚是羡慕道:“夫人,侯爷对您真好。”
这做镯子的料子本是傅子谕留给自己做酒杯,以供赏玩用的,他见谢初婉的手上连个女儿家的首饰都没有,便将这玉料拿去打磨成了手镯。
谢初婉肤白,手腕纤细戴上这镯子当真是好看。
她摸着冰凉的手镯,面上不见一丝喜色,当初卫迟就是靠着这种手段博她欢心,眼看谢家如高塔轰然倒塌,转身便另寻了一座更大的靠山,极为无耻。
依照现在的处境细细想来,她同卫迟昔日种种,也不过是年少时的才子佳人梦罢了。
傅子谕如此献殷勤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这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她照收不误。一秒记住【七八中文网 щщщ.78zщ.coм】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茯苓端上来些暖粥,服侍谢初婉用过后,便陪着她坐在屋中等时辰,谢初婉瞧着时辰尚早,便躺在美人椅上小憩了一阵,对前堂之事是一概不知。
侯府大红灯笼高高悬起,门前左右的石狮子胸前一朵大红绸的红花,前来观礼之人络绎不绝,这半条长街都被马车堵上了。
自傅子谕来了这丹河州,摇身一变成了这里的小霸王,教训了不少忤逆他的人。
位高权势的他如今新婚,阿谀奉承的人添了不少贵重的礼,赶来巴结。
茯苓的爹爹乃是侯府的管家,正同傅子谕的贴身侍卫蔚宫商招待宾客。
傅子谕趁着空闲入进了书房,他属下方才送来密报。
丹河州西南境内出现一队运送粮草的商队,却被傅家人当场截获,如今负责运送粮草的人都被关押了起来,那粮草自是也进了傅家的军营中。
傅子谕将信揉成一团丢进了火盆中,若他猜得没错,陛下暗中秘密调动粮草,想来京城必有一番大动静。
这粮草是送去隔壁襄州,若去襄州势必要经过丹河,铤而走险想从他的地界过去,傅子谕的人自是要想办法将这块肥肉吞下。
若陛下问起,自有长公主顶着。
傅子谕提笔在信中写道:“尽快将粮草移至枭骑营。”
今日于他而言,可谓是双喜临门,想起他的新婚夫人谢初婉,不由得嘴角微翘,如今权势美人二者他皆得,现状他已知足。
吉时临近,管家差人催促茯苓让夫人快些准备,傅子谕亲自在阁楼下候着。
许是上苍知晓今日是他们成亲的大喜日子,一连叫嚣几日的寒风都消停了,头顶暖阳高照,积雪消融,顺着屋顶瓦片的沟壑落下,凝结成一道道晶莹剔透的冰柱。
茯苓打开半扇窗探出身,向前堂方向瞧了瞧,那园中的宾客少了不少想来是已入了前堂,算了算时辰已到了拜堂成亲的吉时。
拿起大红的盖头罩在了谢初婉的头上,搀扶着她下了阁楼。
谢初婉的脚还未跨过门槛,傅子谕走上前一把将人拦腰抱起,在她耳旁轻声道:“我抱夫人去拜堂。”
她只觉天旋地转便落入了他结实的怀中,谢初婉不动声色的捏着自己衣袖的一角,心中百感交集。
今日她便要嫁给傅子谕为妻,她同此人交集不过是几句短短话语,他虽有时霸道,但她在侯府也算事事顺心,并未受到半点委屈。
若傅子谕不是长公主的人,谢初婉也便安心的做这侯夫人了。
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谢家从始至终只忠于陛下。
引路的小丫鬟们各个手持花篮,将海棠花瓣抛于空中,傅子谕抱着她走在漫天飞舞的花雨中。
傅子谕素日里不苟言笑的俊颜,都带着如暖日的那般笑意,他低头望向怀中的人,眼中的柔情不参一丝假,可怕的疤痕都被柔化。
他一袭海棠绣纹大红喜袍,衣角袖口处滚着层层金祥云,腰间玉带坠着一块翡翠坠子,他脚步轻盈从青色石板迈过,惊起片片花瓣,似从繁花中而来。
观礼宾客皆探着头想一睹侯夫人的真容,奈何大红的盖头将脸是遮的严严实实,看着走近的侯爷,皆低呼道:“来了来了!”
前堂门前放着火盆,管家庄伯来不及提醒,便见傅子谕抱着人从火盆上跨过,他凑到侯爷的身旁低声提醒道:“侯爷,这不合规矩,这火盆理应是夫人跨才行!”
傅子谕稳稳将人放在了地上,接过喜娘递来的牵红,二人各执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