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外公反了
江晚月想了想又问：“既然如此，你为何让我今天过来？与我父亲的案子有关吗？”
“有关，需要一些专业的言辞。”元澈淡淡说完，不再说话。
他还不能告诉江晚月太多，张赫是二皇子的母亲张顺的远方侄子。
所以张赫被抓，他怕张娘娘和二皇子插手，在他们出手前，先将张赫审了。
昨天他派了自己的大将兼军事季凤来协助高一围审案。
季凤来主意多，善于抓人的心里，最重要的，他北疆军里的那些审问犯人的刑罚，大部分都是季凤来发明的，这人看起来白白净净，实际极有手段。
季凤来明白元澈的意思，所以从昨天未时开始，季凤来的十套刑法刚用了第一套，张赫已经招了。
虽然元澈早已经猜到了结果，但亲耳听到一些事情，还是震惊地半天说不了话。
“那皇上问话的话，我要怎么说？”江晚月有些忐忑。
元澈道：“如果皇上问，你将检验的尸体情况照实说即可。”
元澈说话都是淡淡的，没有着急的时候
江晚月点头。她看着元澈淡然疏离冷漠的脸，突然就安心起来。有的人，天生让人心安。
当元澈带着江晚月来到宣文殿，才发现宣文殿上人声鼎沸。
大家早已经到了。甚至二皇子也到了。
江晚月纳闷，二皇子刚才不是说去见他娘了吗？
她偷偷环顾了一圈，没有外公。
皇帝一脸病容，萎靡中透着青黑。
元澈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江晚月紧紧跟着他身后。
元澈施礼拜见皇上。
皇上声音虚弱：“你来了，平身吧。”
皇帝这几日身体又差了，他连续两日没有上朝，只在书房见一些重要大臣。
顾太傅悄悄伏在元澈耳边道：“刚才二皇子来报，秦半城反了！皇上刚才震怒，你小心说话。”
元澈脸色一震，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侧目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江晚月，后者正垂目低头，看起来难得的温顺。
元澈微微皱了皱眉。
这时大理寺卿高一围匆匆走了进来，他昨夜一夜未睡，夜审张赫，连夜写了折子。
他两眼布满血丝，一脸凝滞地走到大殿中央，刚要递奏折，皇帝瓮声道：“如今，谁去平了叛军？杨彦怎么没来？”
顾太傅道：“杨将军的侍从刚刚来报，他的马车在路上突然折了，腿伤了。”
“动不了了？”
“侍从说，是抬着回去的。”
皇帝他闭了闭眼，心烦意乱，他万万没想到，秦半城会造反！他前段时间就有大臣和他上过折子，要小心秦半城势力太大，可是他相信江远山。
他并不相信江远山会勾结外敌，甚至用瘟疫来扰乱民心，可是秦半城如果能造反，那么江远山是不是还那么可信？
世上最看不透的就是人心。
高一围看了看皇上的脸色，问了旁边的岳芝涛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晚月偷偷看到元澈的脸色变了，他本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于是断定，肯定出了什么大事。
皇帝道：“如今靺鞨虎视眈眈，瘟疫横行，没想到秦千林会趁机作乱！我大兴没人了吗？谁去平叛乱民？”
江晚月脑子“嗡”地一声，皇上刚才说的谁？秦千林趁机作乱？我外公？
她感到大脑一片空白，大拇指麻酥酥地抽了筋，她紧紧握着手，突然间就想起了那个梦，全家三百五十三口被杀！
十梅山的山庄里住了将近四百人，这些都是他最亲近的徒弟徒孙。
江晚月后背出了汗，汩汩流下来，湿透了她的衣衫。
和江晚月一样震惊的还有高一围。他从昨夜开始就在震惊中。
如今听皇上的意思，秦千林造反了，那么江远山的事还能说得清吗？
他偷偷看了一眼安王元澈。
元澈一身青色锦衣，静静立在那里垂目，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高一围想到昨晚安王派来的那个季凤来，笑眯眯的，说话温和，说要给张赫洗脚，那个木盆里，黑压压一堆水蛭，张赫当场就招了，那只是季凤来带来十套刑具的第一套……
高一围急于告诉皇上审问结果，他确定元澈肯定也很着急，否则不会让他连夜审问张赫。
现在看着安王事不关己的样子，更觉得这安王小小年纪，真是高深莫测。
这时宰相项骏上前道：“皇上，安王常年领兵，区区几个暴民，微臣认为他带兵很快就会平了那帮乌合之众。”
兵部尚书黄雷道：“安王一直驻守北疆，如今派安王去平叛乱军，怕靺鞨借瘟疫的机会再次侵犯我边疆。”
皇上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