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骨哀号积山边!凄骨哀号积山边……噢!我明白了!”耶无害凝神审思着说道,“那一定是穷苦人们的血汗、悲骨和哀怨的堆积,当然更有战乱对他们的伤残和骨肉的积压!”
“不错!小施主果然能深刻理解其意,不愧是风华年少!不过你理解得太具体形象,你还未能真正说出它的本质。”
耶无害听了老尼姑语重心长的话语,禁不住问道:“那它的实质是什么?”
“是民怨沸腾!”
“民怨沸腾!”耶无害瞪大了眼睛。
“对!是民怨沸腾!”老尼姑凝望着远处的山谷说道,“包括死去的和在世的!积怨达到狂热的火喉,天下必乱!……”
“老师太!”耶无害急忙制止老尼姑的评诉,示意她有人前来。
就在这时,一列巡逻兵从他们身后擦肩而过。耶无害和老尼姑不由对视笑了笑,随后,他们便向前走入一片高崖平台处。于是,他们望着对面的山峦,迎风而立着。那呼呼而来的山风把他们的衣襟吹得扬扬洒洒,再合着他们身后把尾巴高高甩起的小驴儿,她一派“吴带当风”的画面!
再看站在老尼姑身边的耶无害,只见他的脑后和额前飘扬着丝丝长发,天然一派英姿勃勃的风立少年!看其模样,决非简单的一名文人秀才。
“唉!有这帮宫庭爪牙们在,我们这把老骨头很少能倾吐内心之话啊!”
“怎么?难道这山里还有官兵把守吗?”耶无害望着远去的官兵向老尼姑问道。
“是啊!小施主!”老尼姑喃喃地说道,“这山的里里外外都活动着巡逻的士兵!他们不是欺压百姓,就是拿问聚谈国事的人,已有许多人正为此事而被官兵抓去烤问致死。”
“啊!竟有此事?!”耶无害有些愤怒地说道,“岂有此理?他们的正常言论难道说也犯王法?”
“唉!小施主!我看你也是位正人君子,实话告诉你说了吧!我刚才所说的那段词儿并不是这山里的传言,而是我暗地里挥笔作出的诗句,是我的肺腑之言。不知小施主能否将它带出此山?”
耶无害听了,微笑着说道:“请老师太放心,我已将这首诗句铭刻在心。我走到哪,就会把它带到哪!”
“那好!这事就拜托小施主,让我再给你重说一遍!”
“不必了!”耶无害抬手制止道,“让我来背诵一遍,请老师太指正!”
“啊?难道你真的能过耳不忘?”老尼姑又惊又喜地说道。
于是,耶无害用手指抹了两下鼻尖,轻轻说道:“试试看吧!横卧的秦岭啊,一卧几千年;几千年来如一日,一日山分两个天。人都说它终南山,安乐王孙蔽长安;北国花地酒清池,南国一片死骨滩。王宫华贵乐终南,自此常出道与仙。荷税征收填补山,谁愿去知穷乡难?一命传文必走宫庭间,烽火战争荒南山。待得安宁复造山,凄骨哀号积山边!”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真乃神人,果然有过耳不忘的本事!老尼我也就放宽心了。”
“不瞒老师太!”耶无害谦虚谨慎地说道,“我一直很爱诵记各地的风情发谚以及名诗名句!今日能在此得到您的赐教,晚生永世难忘!”
“善哉!善哉!看你如此聪明好学,我早知道你是位进京赶考的秀才!是不是?”
“老师太说对了!晚生正是进京赶考路过此地。”
“嗯!”老尼姑微笑着说道,“小施主身为秀才之身,这秀,乃江山之秀;这才,乃天下之才!他日小施主必成国家栋梁之材啊!”
“老师太过讲了!晚生不才!”
“哎呀!瞧我这老糊涂!”老尼姑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小施主路过此地,何不到我莲花庵内烧支香拜拜佛?他日神灵也能保佑你金榜题名啊!”
“嗯!这个……”耶无害被老尼姑这突如其来的邀请闹得一时难以回答,心里很不乐意去进尼姑庵烧香拜佛,更何况他根本不信这一套!但是,他又不愿回绝老尼姑的一片好意,只好强作乐意地说道,“那好哇!我就到里面去拜拜佛吧!”
“请随我来!”于是,老尼姑向前提起木水桶走向了莲花庵。耶无害怀着好奇的心情跟随了过去。进入莲花庵的门槛,他们便来到了一个方形的院落子里。这地面都是石铺而成,对面和两旁都是淡灰色的小建筑。正堂之内,耶无害从老远就看到了座落在那儿的一样樽金黄色佛像!在那正堂之前,还安放着一鼎铁铸香炉,一面正冒着缕缕青烟。在这香炉旁边,一个小尼姑正挥着条帚打扫着地面……
“瞧见了吗?”老尼姑放下木水桶,提醒着耶无害说道,“那个在扫地的丫头是我收留的一个苦命的哑巴孤儿。她已在这跟我生活了十年,如今已是十七岁的姑娘了!看来她是很不愿离开这里,她愿在这儿做一辈子尼姑!”
“一辈子?!”耶无害仿佛有点吃惊地说道,“那也好!这里清静人和,她怎么舍得离开您这样慈爱的老师太?”
“唉!可我觉得对她们的关心还远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