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清领着英语班一个王姓同学来峡关耍,这已是第二次了。古华醋意起:“哼!”
菊清说:“我们是正常的同学关系,认的哥哥。”古华怫然道:“先是哥哥,后就会成为情哥哥,既如此,我看就没必要小题大作吧!”
古华还发现,庙乡初级中学有一个教师,名叫古明,与菊清很谈得来,古明善于瞎诌胡扯,每每能煽得菊清哈哈连天,而他古华与菊清就没有这种效应,看来性格迥然不同。哼,竟然也姓古!
菊清与王姓同学走后,古华进区医院。“你怎么啦?”何应标见古华来抓药,问道。他与古华等是一伙文学青年。古华苦笑道:“我这部机器多年出了故障,实在应该修理一下了。”
何应标笑道:“七情所伤吧?你俩现在关系怎样?我好像发现……有些话不好说。”
古华听出了弦外音,有点儿不安:“你有什么见闻吗?是双双过街,还是月下私语?”
“只怕是海未枯,石未烂,姑娘的心已变,伙计,莫冲动!”
他不冲动,但心情能平静吗?
初恋的朦胧已散去,渐渐显山露水,便是本色的碰撞。
提一付药,泛一路心事。
那付药能治心病吗?
为什么,熟悉了的事物就没了风景?喜新厌旧似乎是人的天性世界的本来属性,但大多数婚姻吵吵闹闹也是一生,而他们大都是平凡人。是他们坦然看得开?但至死不二的人世爱情故事是否叫心胸狭窄看不开呢却被世代传颂!唉,难说清的红尘是与非,成就了千古名言“难得糊涂”。
多想对外倾泄心湖波涛,却无泄洪处。搜索生活天地中可倾吐之人,也仅仅冒出了个何应标,他也勉强得很,何应标给古华注入的刺激信息,却使古华产生了由此及彼地思索,往往一件事还未发生或正在发生,他己想到了许多。
秋后,菊清英语班毕业。正逢周末,古华再续两天假就要进城。不过,是去接菊清或是去县医院查病?心情莫棱两可。多次地感情别扭,弄得他有些心灰意懒了,是否趁热打铁的婚恋好呢?免得把感情拖得疲惫不堪。
古华上完课才出发,班车可不等你普通人。高一学生张代军也要进城,师生二人结伴步行。人类因生存而养成勤劳的美德,又因苦而生惰性,有车的时代到山区,人们便宁愿候车,谁还看得起在盘山道上长途踽踽独行者?张代军说:“古老师,这么远,你走路行吗?看你鞋子尖就破了,当老师还恁门地朴素,买双新的嘛!”
古华道:“唉,常常生活费都成了负数,不好意思言传,艰苦成习惯了吧,没有公路的时代,从高中到大学,常常步行翻山一百二十多里,胜似闲庭信步。上前年高考,我校考生正要出发,突起狂风暴雨,雷电交加,带队的老师怯了阵,不愿吃爬涉之苦,周校长看中了我,令我去带队,我临危受命,冲进雷雨中,终于在洪水断路之前带领考生赶到城里。那次进城带钱有限,又资助一个贫困考生食宿,回校已身无分文,还是周校长破例叫财务上借给了我二十元钱回家过暑假。”
师生二人一路闲聊,爬至快到星子山顶垭口,在拐弯处小憩。古华拿出饼干,二人食之,给人体这辆“自行车”加油。张代军边吃边望,道:“古老师,你看这几个山头哪一个高?”
古华还未回答,忽见拐弯处上来一个行者及时接嘴道:“这山望到那山高!”
嗯?回答得秒!古华不由得打量起来人:农民,三十岁下,出色,,能干。古华受到感染,也随和的说:“同路的人,坐下歇会儿吧,你也进城吗?”
那人寻地坐下,道:“趁收割结束空闲,进城买水轮泵皮带。”又望了望山坡,道:“哎,鸡蛋黄花开上山了,庄稼人也该歇口气了!”
这赋有诗意的语言,古华又是一惊,不由问道:“你是什么文化程度?”
庄稼人说:“惭愧,读到初一就流产了。你好像不是个挖地的。”
张代军说:“他是我高中数学老师,有点名气呢。”
庄稼人说:“有的人活在就出名,有的人死了才出名,活在出名是大人,死了出名是小人,有的人死就死在点子上。”
古华大惊。这人别看是庄稼人,不简单。心中叹道,大山哟,你隐藏着多少无名的能人!
于是三人同伴,翻山而下……
去不去找菊清呢?古华犹豫不决。街口上,一英语班女学员迎面而来,想想还是托女学员带十元钱给菊清。“古老师,你不去找卫菊清吗?”
“不!”
“多?”
翌日,古华查了病,依然迈着犹豫不决的步子去找菊清。女学员们见古华来宿舍,知趣地出去了。菊清拿出一本高级日记本,说:“这是他给我的留念品,我到底回不回赠呢?”
古华未翻看之前,倒没什么,这一看,上写“当知时,合花并蒂”,乃王姓同学所赠,就来气了,冲口而出:“我说的没错吧,没有无缘无故的交往,先是认的哥哥,后会发展为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