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景怀信往事(九)
景怀信躺在地上,只有上下颤抖的小喉结,还表明他还活着……
“不……不……”
景怀信想见景怀仁从他身上推开,可他一条手臂已经使不上力气了,另外一条手臂,因为全身疼痛而没有力气。
“贺世律,还有一半,发誓!发完!”
“我贺世律发誓,今生不杀景怀信!若违此誓,一世而亡!”
景怀信听着贺世律的誓言,恍惚得像在做梦。
他如今一条手臂已废,就算贺世律不杀他,他又能做什么?指望贺世律好好养着他,让他安度余生吗?
将这样的他放入民间,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景怀信疼的恍惚,又一道清醒的残痛,将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拔出。
景怀仁拿着匕首,插向他另一边琵琶骨,景怀信“噗”地一口鲜血吐出……
景怀仁拿起另一根树枝,刚才怎么插进去的,现在继续。
景怀信还想让自己看起来有点骨气,他咬住自己的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在树枝撑开他的伤口,摩擦他的血肉之际。
他咬破了嘴唇还是痛哭喊了出来:“啊!”
……景怀信的惨叫吓得听到的人,都做了三四天的噩梦。
景怀仁做完这一切,翻开手掌,看着手掌上的红印,景怀信的尖叫,在他心里,一辈子都抹不去了。
是贺世律将痛昏过去的景怀信从宫里扔了出去,至于后来景怀信去哪儿,他已经不感兴趣了。
景怀信被废了两只手臂,又扔在在宫门口,肩上插着两根鲜血淋漓的树枝,和一个死人也差不多了。
景怀仁给了贺世律他想要的禅位诏书,贺世律将他看押在一个破败的小院子里,却在他每日的饮食中,变着法子折磨景怀仁……
景怀仁的身体,也是在那个时候彻底亏空下来的。
景怀信被人赶出宫门后,确实没有一个人来救他,倒是有人好奇地走近他多看几眼,可是一看到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众人纷纷推开了。
最后,是收尸去乱葬岗的人,将他抬上了满是死人的死人车走的。
一帮戴着手链脚铐的人守在乱葬岗门口,在看到景怀信的时候,将他救下。
景怀信被他们托住手脚,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他肩上的树枝,他被他们带到了乱葬岗附近的一座茅屋之中,茅屋里有一张干净的床,还有许多救命用的药。
他们十个大男人干活,除了手链脚铐的声音外,竟没发出一点声音。
两把大剪子“嚯嚯嚯”就剪开了景怀信的衣服,一伙人都在想方设法的救他的命。
“哗啦哗啦”,铁链在地上挪动的声音,景怀信闭着眼睛都能回忆起自己在皇宫那做苦活的日日夜夜,那段他以为自己过了人世间最惨的岁月……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他们之前出现在皇宫的时候,景怀信就已经记住他们了,现在他醒来,又看见他们了。
“说话呀,你们说话呀!是谁让你们来的,是我哥,还是我父皇,求求你们谁说句话啊……”
景怀信的嗓音已经哑成鸭子嗓,他们几个人按住他不让他乱动,十个人还在帮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那个胡子留得最长的男人拿着一把带血的剪刀站在景怀信面前,比划了两下后,他精准地扣在景怀信被锁琵琶骨的树枝上。
“帮我拔出来,求求你们帮我拔出来!帮我拔出来吧,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做!帮我拔出来!
我不能成为废人!”
九个男人纷纷从手上的活计中抬头,目光对着现在拿剪刀的这个男人。
景怀信看出来他们不是坏人,要么是自己的父亲,要么是自己的大哥叫来救自己的,而且还在皇宫里那么久,肯定是来帮他的。
“帮我拔出来吧,今天才戳的,趁着现在好拔,我哥就是做给贺世律那个狗贼看的!我忍得住,我不喊!”
景怀信说到这话的时候,两行热泪已经淌下了。
拿着剪刀的这个男人突然张开嘴巴给景怀信看,景怀信只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嘴,他没有舌头……他不会说话……
他又看了这一圈的人,在这个男人张嘴后,他们都张开了嘴,围着他的这么多,竟然全都是没有舌头的哑巴,这是什么诡异的组织……
那能不能听懂人话?
“你们是哑巴,那你们能听到我说什么吗?”
为首的男人手上用力,景怀信看着他手的动作,并不是往外拔,而是……
“不,不要剪!不要!”
两个男人一人一边按住景怀信,还有一个朝景怀信的嘴里塞了一块布,不让他喊出来。
景怀信在床上就看着这个男人,将镶嵌在他肉里多余的树枝剪掉,剪到与他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