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我的孩子,你怎么如此想不开啊?”
“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爹可怎么活啊!”
“……”
耳边不停的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乍一听还以为夜半闹鬼呢,水蔓菁心烦死了,她不就是中了一颗流弹而已,谁这么缺德,给她弄到了这么一个乱七八糟的医院啊?
她不耐烦的挥挥手,身体十分疲惫,一扭头,又昏睡了。
梦中,水蔓菁梦到另外一个和年轻的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她,不过所处的年代不同,她爹是一个大夫,她娘当娘生下她之后,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再怀上,她是个女儿,水家的人谁也不喜欢,她奶奶整天逼着她爹再娶,她爹一颗心都在她娘身上,而且他要看病,哪有时间娶小?
被水家一家子欺负的水蔓菁慢慢长大,她少言寡语,整天像个受气包一样,除了哭,懦弱的她什么做不了。
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他就像是小小的水蔓菁心目中的英雄一样,他走哪儿都会带着她,她被人欺负了,他会挥舞着拳头警告他们,不要欺负她。
可就是这个男人,却伤她最深,在她十四岁那年,这个男人上战场了,他们约定下,两年之后,他若是平安回来,就会娶她为妻。
两年之后,他带着一身战功回来了,一共回来的还有他的妻子。
备受打击的她一气之下,在罗下庄西北的一株皂角树下投河自尽。
等她再次醒来,睁眼就是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又摸了摸自己心口处的伤,可摸上去却光滑得很,哪里有什么伤。
水蔓菁惊呆了,她急忙低头看,却什么也看不见,她在自己眼前挥了挥手,还是一点光影也看不见,她慌了,急忙喊道:“有人吗?有人吗?你们是不是没有开灯啊?”
她担心自己眼瞎了,毕竟没有哪个医院没有电。
“蔓蔓啊,你醒了?”
水蔓菁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她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是谁?护士吗?你们没有开灯吗?”
她太焦急了,没有发现身后过来握住她手的那只手满是干茧,粗糙的手摸着她,刮得她的手背阵阵刺疼。
“什么忽视啊?蔓蔓,娘没有忽视你啊,开灯?没有开灯,你等下娘,娘点灯!”
水蔓菁觉得很奇怪,什么娘啊?她问的是护士,不是忽视,等油灯点起来,她傻眼了。
这是一间茅草房,墙壁是泥土和石头垒成,下面是一块一块的石头,上面的泥土,头顶是茅草,屋子很低,很矮,她只要伸手,就能摸到屋顶。
而她眼前,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她面容憔悴,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她身上穿着一件到处打着补丁的上衣,下面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的鞋子破了好几层,眼看最后一层布也要破了。
最让水蔓菁震惊的是她的脸,她头上包着一块深蓝色的布,她就是自己梦中那个女人。
水蔓菁张大了嘴巴,她在非洲,非洲的医院里,不应该是黑人吗?怎么会是黄种人?而且,看她的打扮,自己绝对不是在非洲,这地方,怎么这么破?
正想着,矮小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长相温和,只是脸颊瘦削,眼窝深陷,他身上披着一件外套,来得很匆忙,脚上的鞋子都穿反了。
“蔓蔓,你醒了?”那男人进来就拉着水蔓菁的手,“你快坐下,爹给你看看。”
他的手温热,长长的手指轻轻的搭在水蔓菁的手腕上,对眼前的女人说道:“花娘,你快去睡吧,蔓蔓醒了,等下我给她熬几幅药,应该没事了,这下不会担心得睡不着了吧。”
那女人流着泪,却笑得很灿烂,“是,是,你先给蔓蔓看,我给她熬药,我给她熬药!”
爹?娘?
水蔓菁皱着眉头,男人将她按回床上,“没事了,没事,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爹给你开药,你先休息一会儿,睡醒了,就好了!”
说着,他就站起来,水蔓菁一把拉住他的手,男人回头,大手抚摸着水蔓菁的头,“没事了,没事了。什么都别想,有爹和娘呢。”
短短的一句话,水蔓菁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女人急忙上来,一把将水蔓菁抱在怀里。
她身上的衣裳很粗糙,硌得她脸生疼,她身上也带着一股烟味,可是,她的怀抱很温暖,很温暖,男人俯身,将她们两个抱在自己怀里,语气轻柔,“蔓蔓,不管什么时候,你要记得,爹和娘都在你身边,乖孩子,别哭了,吃了药,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好了,乖,听话!”
水蔓菁是个孤儿,从她记事起,自己就在福利院和那些比自己大的孩子抢东西吃,福利院教会她,不管什么东西,都要自己去争取,一路走到今天,她成功的进了一家三甲医院,当了一名医生,后来因为和医院的领导以及她的前男友闹矛盾,申请去非洲支援。
他们的怀抱很温暖,男人的身上,带着一股草药味,很好闻,水蔓菁贪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