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从大到小,又从小到大,断断续续下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上午时,仍旧没有停住的迹象,罗氏望着如帘的雨幕,心急如焚。
天气一冷,自然就不需要用冰,这么一来,先前在冰库里安排的人手,只怕要白费功夫了。
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老天为什么如此不作美,偏要帮着魏谦?
别院中。
雨点连绵不绝地从屋檐滴下,即便是大白天,院中的光线依旧很暗,中庭下积了水,来往的丫鬟都穿着钉鞋,油纸伞遮住了大半边脸,只露出一小点下巴,走动时钉鞋的嗒嗒声混在雨声里,连先前各自不同的脚步声也都变成了同样的杂乱。
顾惜惜站在窗前看着,心里有一丝隐秘的欢喜。
下得再大些,下得再久些,也许她就有机会了。
“惜惜。”魏谦两刻钟前就该走了,可却一直磨蹭着舍不得走,满心里有话,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说,只是走近了圈住她的肩膀,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雨。
相处了几天,顾惜惜能察觉到他似乎有心事,将手搭在他手背上,轻声问道“怎么了?”
魏谦反手握住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道“没什么。”
他还是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去东海办事,也能不离开她。
而且,提亲已经被晋阳大长公主拒绝,燕舜再三告诉他,放顾惜惜回去,由顾惜惜跟家里人商量,但他不敢冒险。
剩下的越少,就越是得看紧了,一时一刻都不能松手。
“这几天衙门里的事情很多吗?”顾惜惜装作随意的模样,试探着问道,“你好像时常在想心事的模样。”
“多。”魏谦简短地答了一句,下巴搁在她发心里,呼吸着她身上的甜香气,越发觉得不舍得离开。
从前她不在身边时,去衙门办差并不是件苦差事,可如今有她在,就算手边的事情堆积成山,他也不想去管,只想守着她,哪怕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说话,也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更让他留恋。
顾惜惜柔声道“那就快些去办吧,拖着也不是办法,早晚都得办的话,晚办就不如早些办。”
魏谦的脸在她发心里蹭了蹭,低声道“不
想走,想在家里陪你。”
家?他竟然管这个地方叫家。顾惜惜瞧着外面低矮昏暗的院落,心里百感交集。如果他不是这么固执古怪,该有多好。
那样,她就会欢欢喜喜地嫁给他。
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他会关着她绑着她,他会不择手段留住她,可感情又把她往他那边推,相处得越久,就越舍不下。
顾惜惜轻轻挠了挠魏谦的手心,道“走吧,就算不去衙门,你心里也一直想着,心神不宁的,还不如早些过去,也好早些办完了回来。”
魏谦眼睛一亮,声音便软了许多“你在家里等我?”
顾惜惜扬起下巴,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没等你?”
魏谦的嘴角扬上去,许久都不曾放下,只是蹭着她的头发,闻了又闻,吸了又吸。
顾惜惜推开了他,嗔道“弄得我头皮直痒痒,你怎么像狗子似的?”
“那我给你洗个头吧,”魏谦忙道,“洗过就不痒了。”
“下着雨呢,谁耐烦洗头。”顾惜惜笑着把他往外推,“你快走吧,这都什么时辰了,只管磨蹭。”
“亲一下再走。”魏谦回身拉她。
顾惜惜躲不开,娇嗔着说道“别闹,让人看见什么模样。”
魏谦心里越发欢喜,这口气,分明就不是拒绝,忙道“没人敢看。”
他瞅准时机,将人搂进怀里,向着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顾惜惜很快推开了他,红着脸说道“这下好了吧?也该走了!”
魏谦嗯了一声,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就在顾惜惜以为他要走的时候,他却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向着朝思暮想的红唇,断然吻了下去。
相触的一刹那,世界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魏谦觉得像在云端,在山巅,在虚空漂浮中,就连他自己,也要化成烟化成气,飘得无影无踪了。
只是肉身还留在原地,急切着,焦躁着,想要得到更多,偏又无从下手,不知该如何要起。
于是只能笨拙地抱紧她,握住了她的脸,逼迫她整个人都迎向自己,好方便他的掠夺。
然而终归是太生涩,全不知该如何下手,只是胡乱地蹭着舔着,刚觉得摸到一些诀窍时,唇上一疼,顾惜惜狠
狠咬了他一口。
魏谦并不怕疼,只是看她眉目间颇有些恼怒,只得松开了她,呼吸时快时慢,难受得紧,只觉得满心里的热血都争抢着往外涌,一时空虚一时焦躁。
顾惜惜只觉得眼皮上都是**辣的,羞恼夹着窘迫,让她又想哭又想躲,到最后却只是用力一跺脚,道“你走!”
“惜惜,”魏谦摸了摸嘴唇,有极浅的血迹,于是将手指将送到她面前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