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出血了。”
羞赧压倒了一切,顾惜惜一言不发地捂住脸,折身便往屋里跑,咚一声摔上了门。
魏谦很快追过来,伸臂要抱她,顾惜惜抓起枕头横在身前,道“你别过来!你敢过来,我就真恼了!”
魏谦只得怏怏地停了脚,眼巴巴地看着她“惜惜。”
“你走!”顾惜惜丢过枕头砸他,“我不想看见你!”
魏谦一只手接住了枕头,放在桌上,柔声哄她“再亲一下,亲一下我就走。”
他总觉得,方才的方向应该是对了,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肯定能学会。
顾惜惜又丢了一个枕头过去“你再闹,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魏谦从欢喜的云端一下子跌落到了地底,原本就要变脸,想起上次就是为了这事惹她不高兴,便强忍着没出声,半晌才道“就亲一下。”
“不行!”顾惜惜很快答道,“你快走吧!”
魏谦却只是不肯走,还要试探着往跟前来,顾惜惜万般无奈,只得哄他说道“你先走,等回来……”
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魏谦却心中一喜,忙忙地问道“回来就能亲吗?”
顾惜惜涨红了脸,跺着脚怒道“你再不走,我就真的恼了!”
魏谦出得门来,雨点落在身上,冰凉冰凉的,可脸上心上都是滚烫,他忍不住又摸了摸嘴唇,手指触到被她咬破的一点,笑意却无声无息地浮起在脸上。
然后将摸过嘴唇的手指挪到鼻端深深一嗅,又挪下来点在唇上,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甜的,香的。
顾惜惜在房中坐了足足一刻钟,才觉得脸上发烫的感觉消退了一些。
只是心跳依旧时快时慢的,难受得厉害。
耳边仿佛有声音在蛊惑着她都已
经这样了,自然要跟他成亲,要么,就留下吧。
顾惜惜捂住脸,使劲摇了摇头。
不,即便是成亲,也不能是被关着被逼着,稀里糊涂的成亲。
许久,纷乱的心绪终于平静下来,顾惜惜对镜理了理头发,向外面吩咐道“让郁金送盏新剥的建莲汤过来。”
不多时,隔着窗户,顾惜惜看见郁金一手撑伞,一手提着食盒过来了,大大的绢伞,描着莲叶荷花,端的是鲜亮得紧。
“郁金,”顾惜惜向她招招手,“伞拿进来我瞧瞧。”
郁金遥遥地应了一声,绢伞遮着大半张脸,并看不到表情。
下雨天,便是有这点好处。
又过片刻,郁金拿着伞和食盒,低眉顺眼地走进屋里,福身行礼道“姑娘,建莲汤好了。”
“把门关了,”顾惜惜一伸手,道“先让我瞧瞧你的伞。”
从那天被她收拾过之后,郁金已经老实了许多,此时依言关上门,又把伞面上的雨水用帕子抹了,这才双手递过来,顾惜惜伸手去接,却没接住,啪一声,伞掉在了地上。
郁金连忙蹲身去捡,手指刚碰到伞面,后脑上猛地一痛,顿时扑倒在地,晕了过去。
成了。
顾惜惜放下手中用帕子裹了几层的花瓶,松了口气。
侧耳听听门外并没有异样的动静,顾惜惜连忙用帕子塞了郁金的嘴,又解下她腰里挂着的腰牌和钥匙串,脱掉她的衣裙放在边上,跟着用双手托住郁金的两腋,咬牙使力,慢慢向床边挪去。
虽然十分吃力,但终于还是把郁金搬到了床上,顾惜惜从褥子底下摸出之前藏好的绳子,将郁金整个捆在床架上,这才拖过被子,从头到脚把她罩了个严实。
跟着放下纱帐,换上郁金的衣裙,又挽了郁金的发髻,这才扬声说道“郁金出去吧,我要睡了,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她挎上食盒,两只手拿着绢伞,在开门的一瞬间迅速撑开,遮住了自己。
门外有丫鬟把守,庭中和廊下也有,顾惜惜把伞放得更低些,不动声色地穿上郁金的钉鞋,慢慢地向院外走去。
没有人察觉到异样。
夏日的雨天,总是让人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
更何况穿上钉鞋
后,就连走路的声音和走路的姿势,也都变得差不多,更何况那把大大的伞,也足够遮住脸容,让人难辨真假。
顾惜惜稳稳地走出院子,走过穿堂,拐上岔道,往后厨走去。
她这几天里借口散步,已经将整个院子摸过一遍,后厨有一个小门,平时都锁着,钥匙在郁金身上。
如今,在她手里。
二门外有护卫看守,顾惜惜没到跟前便已经掏出了郁金的腰牌,模仿着她的声音说道“去厨房还家伙。”
郁金是内宅丫鬟的头儿,在护卫们面前有几分面子,况且方才护卫们都是亲眼看见她进去的,于是便不曾细查,顾惜惜收回腰牌,拐上了去厨房的路。
在没人的草丛里藏好食盒,跟着脱掉钉鞋,撑着伞飞快地向那道小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