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定魔符比直接而除魔代价还大, 是什么意思?”许扬忍不住问了句。
花知流像是终于逮住机会反击先前许扬叫他的“小孩”的事情了,嘲弄地笑了声:“这你都不知道?还敢伪冒除魔师?”
许扬:“……”
他猛地转头去看周小冬和梁大鹏,就见俩人尴尬地低下头。
“我不是故意说的, 就是路上说起你的时候……不小心聊到被他听见了。”周小冬小声解释道。
好在花知流欠揍归欠揍,也没多在这个问题下多隐瞒。
他指着那个符文说:“把一个即将成魔的妖怪提前定在某个地方的条件就是这个妖怪还没有成魔, 用符者把他强行固定在某个地方,需要损耗极为强大的灵力——灵力不够强行定的话, 还可能会被反噬。”
“反噬的话……会怎么样?”许扬追问了句。
花知流哼了声:“废话, 都叫反噬了,那肯定是死了。所以只有脑子有坑的人才会用这种办法。”
许扬脸一下更白了。
“不过也不一定。”闻然突然开口插话道。
花知流傲了半天,得来这么一句, 登时眉毛一竖, 眯着眼不爽地看向闻然。
结果一转头,却对上了另一双冷冰冰的眼。
霍夜正好站在圆桌边上, 跟花知流中间隔了半个椅子的位置。
他个子高,神色总是透着不近人情的冷,因为眼睛狭长的缘故, 居高临下看人的时候会显出一种十分直观的傲。
跟花知流那种流于表面的傲不同, 而是真的不把你放在眼里的那种傲。
尤其此时此刻,还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警告味。
花知流当时喉头一紧, 后边的话直接掐住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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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扬心里惦记着事, 听到闻然的话, 连忙追问:“不一定是什么意思?也不一定会死?”
“差不多。”闻然食指在纸条下方的那句话一抹:“不过下场估计也不会比死好到哪儿去, 毕竟能成魔的,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周小冬一听也问:“那不死又被反噬……难道同化了??”
闻然抬起眸:“差不多。”
屋子里顿时一阵沉默。
旋即, 周小冬和梁大鹏俩人不由得朝许扬看了过去。
“具体怎么样, 估计还是得问问当事人。”闻然又说。
周小冬闻言, 咽了咽口水道:“怎么问?”
闻然:“当然是出去问了。”
但怎么出去又是个问题了。
把闻然拽进来的那面镜子已经恢复成与普通镜子无差的情况,任凭怎么敲打它也没任何反应,平静的仿佛先前的异变都只是错觉。
周小冬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捏着块肥皂敲了两下镜子,此时见没有任何反应,庆幸的同时更多的是失落。
他低着头刚叹口气,就听旁边的闻然突然道:“不用敲了,你现在把它砸了都不一定有用。”
周小冬下意识问:“为什么?”
闻然倚着门框:“你玩捉迷藏的时候,第二次会继续藏在同一个地方?”
周小冬:“不会。”
“所以魔也是。”闻然说道。
一旁的梁大鹏反应过来:“难道说那个魔现在在跟我们玩捉迷藏,只要我们把它找出来,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过来的许扬一听也反应过来了,立马高兴道:“对啊!那个纸条上都说了,‘你怎么不来找我呢’,那写的肯定是被定在这里的魔。除魔的第一件事就是得先把魔找出来,只要找出来除了,我们就能出去了!”
“可是,”周小冬咽了咽口水,看向身后被镜像翻转的屋子:“……他会藏在哪儿?”
许扬的家不大,或者说整栋筒子楼都不大。
因为老旧的缘故,住在这里的居民更是少之又少,每户的铁门都关的紧紧的。
闻然出来后发现,被镜像颠倒过来的不止有许扬的家,还有这栋筒子楼。
先前靠左的楼梯变到了右边去,楼下的铁门也颠倒了位置。并且的确如花知流所说的,关的死死的。
闻然隔着门上的镂空看着外头的漆黑。
与之前在盆地里不同,或许是因为镜子里的筒子楼是被单独隔开的,所以门外连路都没有,好像一脚踩下去,就会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然后在黑暗中永远坠落,触不到底。
闻然微微眯着眼,抬手在门把上抓了两下。
果不其然,一动不动。
他刚要把手收回,后头就传来脚步声:“你在干什么?”
说话的人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且冷,闻然光听脚步就知道是谁,于是他眼皮也不掀地说:“试试这门能不能开。”
“能么?”霍夜难得问了句。
闻然手在门把上敲了下:“如你所见,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