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还好吧？”苏慕敲了敲厕所的门，靳溦溦十分钟没动静了。

    良久，里面传来一点微弱的回答：“婆，你婆肚子疼……”

    我当然知道你肚子疼……苏慕叹了口气。“我是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好……”声音比之前又小了点。

    苏慕回头看看卫浅，问：“怎么办？”

    卫浅也表示自己没经历过，不知道。

    “给她烧点热水喝吧。”卫浅想了想，进厨房鼓捣去了。

    苏慕看他拿水壶熟门熟路的样子，正准备开口问，突然想起来昨天靳溦溦跟她讲的事情，不由得笑笑，眼底带上一丝揶揄。

    待靳溦溦出来，已是半个小时后。

    苏慕搀着她到沙发坐下，卫浅递上刚刚温好的开水。

    “都出冷汗了。”苏慕到厨房打湿了一条干净毛巾给靳溦溦细细擦过额头和脸侧，扒开她散乱的碎发。

    “你说你，上一趟厕所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卫浅看她难受的样子，忍不住挑了一句。

    靳溦溦翻了个大白眼：“要你管。”

    “还别说，我一会就要回学校，你还真得拜托人家卫浅管。”苏慕想了一下，又问靳溦溦：“你家今晚没人？”

    靳溦溦扁扁嘴：“爹妈出差了。”

    苏慕看看卫浅，后者一副“我明白”的表情。

    “哎哟老婆不行不行……”靳溦溦捂着肚子站起来。“我还得去一趟厕所，没上完……”说完急匆匆地跑进了厕所。

    如此反复几次，到晚上十点左右，靳溦溦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

    苏慕看看手机，确实是不早了。学校十一点宵禁，她要从陪读小区走到学校还需要一点时间。

    “溦溦就拜托你了。她怕黑，晚上睡觉要开小夜灯。明天周末，你们可以多睡一会。早餐给她煮点粥，养养胃。”苏慕絮絮叨叨地跟卫浅嘱咐了许多事，他都一一记下。

    和靳溦溦道过别，卫浅把苏慕送到小区门口。

    伸了伸懒腰，苏慕慢悠悠地向学校走去。

    “洛老师好。”苏慕看向面前的人。白衬衫的袖子被松松挽起，领口隐约可见精致的锁骨，牛仔裤搭着深咖色帆布腰带。一股清新的香氛味，愉悦地溜到她面前。

    苏慕下意识嗅嗅自己，身上还有烤海鲜和奶茶的味道。

    “我刚从那边过来，学校已经宵禁了。”洛凡生推了推眼镜。“你怎么办呢？”

    苏慕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是十一点？”

    “周末的时候都是十点半，一看你就是没在星期五留过宿的。”洛凡生笑笑。“校门已经关了，宿舍这个时候应该熄灯了吧。”说完便向着公寓走去。

    苏慕慌忙拦住他。“老师，那我怎么办？我没地方去了……”为了一口生蚝沦陷到露宿街头，她也是醉了。

    洛凡生也是一副苦恼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啊，学校也没跟我们说过这种情况怎么办。”

    苏慕懵了，她两步抢到洛凡生跟前，认命地说：“洛老师，我知道麻烦你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地方去，请你收留我一晚……”

    洛凡生不动声色地掩过眼底的笑意，无奈道：“把我弄得像地主一样……走吧，刚好也有点事情要你帮忙。”

    老师还能有事让自己帮忙？苏慕抓了抓头发，背好书包跟了上去。

    看着洛凡生掏出校园卡在门禁上刷了一下，苏慕才知道原来教师公寓是要按人头放人的。这样一来，老师们人身和财产安全都有了很大的保障。小偷小摸想要进来，除非翻墙。周围的围栏又都是尖顶的，学校对于老师们的住宿环境，真是用心。

    忽然在脸上感到点点凉意，苏慕仰头望去，泛黄的空气里漂浮着数以千计的绵密雨丝。女孩伸出手，接几滴雨再翻转过来，被润湿的指甲闪着晶莹的光泽。眼看雨有下大些的趋势，苏慕从书包里拿出伞，撑开在头顶上。再向前看看洛凡生，男人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伞来，正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雨丝卷了轻狂，那人收了秋殇。

    很多年后，苏慕回忆起自己对洛凡生的悸动，应该是始于这场夜雨。

    看着他在路灯暗处，持一杆伞静静等着，仿佛待你已久，恍如等你一世。

    但现在的苏慕只是摇摇头，驱散脑海里这么粉红色少女心的画面。已经很晚了，不要耽搁老师休息。

    快走几步跟上洛凡生的步伐，在绿化良好的教师公寓里穿行。七拐八弯，像是在森林里冒险。

    许是高大的树木遮了太多的灯光，苏慕再抬头时，不见了洛凡生的背影。

    “老师？”苏慕轻轻喊道。

    “这里。”温玉一般的声音，敲打在少女的心上。

    苏慕向声源处望去，在左边的一个十分暗的单元门口前，隐约可见白色的衬衫。

    她一步一步，朝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走去。

    洛凡生打开了手电筒，给苏慕照亮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