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生顿了一下，说：“还行吧。”

    “是‘还行’吗？”龙洋笑起来，车窗上的阳光混着树影斑驳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她不是很相信你吗？”

    洛凡生也笑，说：“小女孩子有点敏感而已。”又说：“不是要请我吃饭，去哪里吃？”

    “当然是去好地方。”龙洋住了嘴不再说话，继续闭目养神。

    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要干嘛。洛凡生也不说话，看着路边飞速略过的房屋，心想不知道苏慕这个丫头中午去吃什么好东西了。

    龙洋出钱的时候向来不会吝啬，洛凡生跟着服务生，绕过环境精致、移步换景的重重外屏，坐进了一间包厢。四周静谧无声，不知道这家的侍者练得什么好功夫，脚下竟是像抹了层油一般，上菜也上得悄然。

    对面的人一句话不说，洛凡生知道他就是这么个阴阳怪气的性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对面坐着天王老子都要放炮，但心情好也不可能和你多说几句。既然没等到龙洋开口，他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

    眼见洛凡生吃了快六分饱了，龙洋才慢悠悠地张嘴：“她有个朋友叫白楚。”

    洛凡生仗着自己教语文没让自己阅读理解减分：“我知道，高三的。”

    “我要他的电话。”

    “还有你查不到的事？”洛凡生喝了一口茶笑道。

    “我要是都自己做了，还请你吃饭干什么？”龙洋终于高抬了贵手，优雅地执起筷子夹菜。

    “那我用什么理由去要？”

    “自己解决，反正她信你，说什么不重要。”龙洋也喝了一口茶，对着洛凡生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为什么找我？”洛凡生放下筷子，神情严肃起来。

    “百景国际。”就算洛凡生已经在脸上表露了不满，龙洋仍然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他是少东家，我有意向合作。”

    洛凡生直觉这可能是个坑：“你走官方，不比我走人情快？”

    龙洋轻轻敲了敲桌面：“饭你吃了。”

    “一顿饭我就给你跑腿了？”洛凡生故意夸张地说：“至少请个三顿吧。”

    “洛老先生……给你物色了个未婚妻。”龙洋把筷子立在碗里整理了一下。

    “确定不是给你物色的？”洛凡生呵呵一笑，靠在椅背上。

    “说得很对，但是——给女方的照片我换成你的了。”龙洋夹起一块莹润虾肉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洛凡生正要拍桌子，龙洋跟着接了一句：“只要你拿到白楚的电话，我就帮你摆平这件事。”

    “什么叫‘帮’啊，本来就是你惹的事！”洛凡生站起来端走了那盘虾仁：“不许吃这个了。”

    “阿生，就算没有未婚妻，你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龙洋收了笑容，微微低头。

    洛凡生愣了一下，嘁道：“想太多了你。”顿了顿又问：“既然你这么说，干嘛还要我去找她要电话？”

    龙洋看向洛凡生，脸上满是戏谑的怜悯：“为了给你和她见面的机会，算是我大发慈悲。”

    洛凡生又好气又好笑，手指着龙洋摇头，一开门出了包间。

    “你只有十天。”龙洋的声音被渐渐关在了包厢里。

    从餐厅回到学校，又恰好是周五的下午，洛凡生改了几本作业，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开始琢磨龙洋的话。要说见小慕他倒是乐意得很，只是用个什么由头打听白楚呢？

    正想着，苏慕跟宫越一起拿着两大摞高高的练习册进来了。

    “这是什么？”洛凡生问。

    “月老师刚喊我们去搬的，是年级一起订的。”宫越说。

    “哦。”洛凡生想起来了，这是上周开会时候说的。“那拿到班上发吧，一人一本。”

    宫越和苏慕应声就要走，洛凡生连忙喊了句：“苏慕你那些先放这里，等会叫隔壁班的课代表自己来拿。我有别的事情跟你说。”

    苏慕住了脚，宫越眼力见十足地赶紧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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