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戴良臣杀了?你还是人吗?吴三桂那不忠不孝的烂货,谁要做他女儿!”孔四贞说着,抓起墙上的一把宝剑横在自己脖子上,“后头这楼是先父为国殉难之地,想我孔家一门忠烈,世代效忠大清,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败类!”
“哼!”孙延龄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冷笑,伸手拦住她,说,“一门忠烈?你听我讲完下面的话,要是你想尽忠,我绝不拦你!”
孔四贞点了下头。孙延龄说:“你知道你父亲,临终时说了什么吗?”
“我父亲临终时还留了话?他老人家在此奋勇杀贼,城破自刎,必是教我等子子孙孙世代效忠大清,不辱孔家盛名!”
孙延龄又是一阵冷笑:“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你父在此被李定国围住,突围无望,便说出了自己是孔子后人这个身份,没想到却被斥为污蔑圣人。他老人家羞愧难当,对儿子们说,‘苟得脱,度为沙弥,无效乃父一生作贼,下场有今日也’。言罢,拔剑自刎而死。”
“‘一生作贼’?!这不可能,先父他一生效力大清,怎么可能自称作贼,一定是你在骗人,你在骗人!”
孔四贞狂笑着,手中的宝剑不经意间已经落下。
“好好照顾她!”孙延龄吩咐道,头也不回地走了。
孙延基从巡抚衙门回来之后,向孙延龄报告了那边的情况:马雄镇誓死不降,欲拔剑自刎,旁边的士兵赶忙去拦他,结果争夺中,剑不慎将那士兵的三根手指纵给削了下来!马雄镇这才作罢,被关押了起来。
汪仕容在广西大功告成,孙延龄和马雄都争着请他吃饭,又是赐金又是赏银的,好不快活。但他毕竟有命在身,小住几日之后,便辞了孙、马二人,奔西安王辅臣而去。
在吴三桂起义以前,王辅目被康熙单独召见,赐豹尾枪,并抬籍入旗。一时之间,成了京中满人争相巴结的红人。吴三桂听说之后,好!挖老子墙角是么?于是便上了一折子求康熙晋升王辅臣为陕西提督。王辅臣当时不过是个小小的固原提督,康熙又是赐抢又是抬籍,但官却没动,实际上是口惠而实不至,想空手套白狼。天三桂这折子一逆上,好嘛,差点儿把康熙气个半死。你说批吧,一个省的提督,那么大官,真心舍不得,而且关键人情还他这,王辅臣只会记得是吴三桂举荐的自己;你说不批吧,那又把王辅臣得罪了,原告的各种拉拢等于白忙活。吴三桂这一把,实实在在把康熙将了一军。康熙思前想后,没办法,还是批了。
这次,吴三桂起兵之后,康熙派瓦尔喀由四川征剿云南。临行之前,康熙特意嘱咐他,先到西安去一趟,摸摸情况,稳住王辅臣。
王辅臣何等人物,康熙这点小心思,他早看在眼里。知道清廷对自己不放心,所以瓦尔喀来到西安之后,好吃好喝好招待,送些钱那也是自然少不了的。什么,不收?那是送的数还不够,数够了自然就收了。不光如此,王辅臣还带着瓦尔喀在西安城视察一番,今个逛逛史家茶楼,明个去看看秦陵。瓦尔喀甚是满意,给康熙上密折,把王辅臣夸得一朵花一样:既勤政爱民,又治军有方,而且整个陕西局面稳定,完全没有受到吴三桂叛乱的影响。
就在瓦尔喀把该办的事儿办得差不多了,准备开拨去四川这当口儿,汪仕容来了!这是该着小张良倒霉,他原来是打算先后王辅臣去个信儿,然后再来找他的,好让他有个准备。但一想,王辅臣谁啊,自己熟的不能再熟了,完全就是自己人嘛。所以到了西安,想也没想,直奔提督府而来。
瓦尔喀正在提督府中,向王辅臣交待着他去四川之后的防务事宜,便听着门外响起了笑声。
“哈哈,我说马鹞子,见我汪仕容来了,也不出门迎拉!”
王辅臣见竟然是他来了,顿时吓得是魂不附体!他知道,瓦尔喀不是清军中著名的大人物,又其貌不扬,汪仕容必定不认得他。果然,汪仕容只道瓦尔喀是什么师爷之类的,还是嬉皮笑脸的,说:“你这人,官当大了,连我这个老朋友都不认得了?”
瓦尔喀仔细打量着汪仕容,见他三十多岁,身形修长,气度不凡,便料定不是个一般的人物,于是也不言语,坐下观察着。
王辅臣一时哑语了,不住地使眼色让汪仕容快走,可今天不知咋了,汪仕容东瞧瞧,西看看,但就是不看王辅臣的眼色!王辅臣大步来到帅案前,正襟危坐,说:“来者何人?本府不接待擅闯小民,有冤请到县衙先去击鼓!”
汪仕容只当是王辅臣戏弄他,便说:“马鹞子啊,别装了,我这次来,给你说正事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份密札来,放在帅案上,“这是周王给你和张勇的任命函,他要你们……”
“胡言乱语!”王辅臣急了,“来人呐,把这个刁民给我轰出去!”说着,就要把密札扔还给汪仕容。
“拿过来我看看。”瓦尔喀声儿并不大,但整个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瓦尔喀的亲兵已经堵住了门口,拿着红缨长矛,怒目而视。
汪仕容这才慌了,他发现王辅臣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王辅臣哆哆嗦嗦地把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