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青儿一切安好。”海青眼带笑意。
“怎么可能?”南宫菱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喃道。
海青故作没有听清道,“七姐姐说什么?”
南宫菱猛地回过神来,随即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幸好遇到了大哥,方才将这丫头带了回来。”海青侧头看了长乐一眼,不经意间露出了有些被鲜血染红的领口。
南宫菱顿时眼睛一亮,但随之移开了目光,“据说府上的表公子不好相处,我正着急着呢,本想去求祖母的,却不想祖母已然午睡,吵不得……”
“小姐可是急得差点就去救八小姐呢,只是被嬷嬷们拦着,说着怕是再冲撞了表公子反而对八小姐不利,这才巴巴地跑到这儿来等消息的呢。”广袖激动道,“也不知那表公子是什么人物,闹得个个胆战心惊的……”
“广袖……”南宫菱呵斥道,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主子们岂是你这个丫鬟能议论的?”
广袖一时被呵住,缩了缩头。
海青故意忽略南宫菱适才的张牙舞爪,赶紧劝道,“没得跟个丫头置气的,平白气坏了自己,姐姐进去坐,咱们姐俩也能好好聊聊。”
南宫菱一心挂在白衣少年身上,早呆不住了,只是面上却还要作欢喜状,“原是该留下陪陪妹妹的,只是祖母午睡醒来还需要伺候,姐姐也是呆不得多久的。”
“如此,妹妹可不好再留姐姐。姐姐有空多走动走动,妹妹可欢喜着呢。”海青主动挽住了南宫菱的胳膊。
南宫菱硬压下想要抽出胳膊的冲动,笑道,“这次来也是给妹妹带来些个东西,兴许妹妹用得上。”说着一摆手,南宫菱的嬷嬷们便主动让开身来,露出后面一箱箱物什,竟然全是上好锦锻,“来年,也好给妹妹添衫不是。”
海青放眼望去,也的确是颜色艳丽亮目,随即故作欢喜地笑道,“那就谢过姐姐了。”
一干婆丫更是长眼地直接将箱子抬进了主屋。
听得海青亲热地笑语,南宫菱也是笑脸嫣然,“妹妹自不必客气。本不是什么稀罕物什儿。”说着又对着身边的嬷嬷使了使眼色,很快便有几个一脸惨淡的丫头婆子被带了上来,“妹妹就是性子太好了,方才被一干子小人欺负。凌嬷嬷,赏她们一人二十双巴子。”
话一落,南宫菱身旁颇为壮硕的嬷嬷便带着几个丫鬟站到了那些个一脸不堪跪地求饶早没了面对海青时候丑恶嘴脸的婆子丫鬟们身边。
许是一早就备上似的,凌嬷嬷及南宫菱身边的丫鬟一个个从袖子内袋里掏出三指宽薄如蝉翼的被磨得发亮带柄的竹片子,这种巴子带着韧性,抽到人脸上时候带着弹性,被抽的人只会觉得一阵弹跳的麻疼,即便抽多了也不会被痛昏过去。
偏生这种巴子却是个毁人的东西,因为太薄,巴子抽到脸上便会因陷入颊肉而两侧和前端如刀锋般划出两横一竖三道口子,口子不会太深,甚至一开始只会觉得火辣,并不疼,但若是每一拍都在同一位置,不用说,伤口很快就会入骨。
残忍者甚至可以将人的颊肉打得深深凹陷进去,完全的长方形肉条,三面脱离人脸,一面仍然粘在脸上,很是吓人。
所以,这种惩治人的法子又叫鬼掌面。但很少有人能坚持到那等程度而不死厥,因此更多人称此刑为三道红。
海青对于南宫菱的残忍并不吃惊,却心惊于她如此年纪便心狠手辣,看着南宫菱的眼神便带上了一丝忌惮。
南宫菱笑看着那些受刑的丫鬟婆子,心里却是一阵痛快,脸上不自觉间带出一丝残忍,虽然隐匿得很快,但到底完全破坏了她往日里的灵秀,以至于声音也有着一丝半点的尖厉,“这些奴婢在我楼里,我尚可为妹妹做主,打得她们一刻忘不得,回头就将她们打发到杂柩里吃苦头去。而那些个不在我这里的,姐姐也是莫奈何。只望着妹妹莫要被这等子不长眼的东西气着,平白得落了身价。”
“七姐姐说得是。多谢七姐姐为我出气。”海青埋下了头,咬住唇一副不敢看的模样,手下却是死死的攥紧了南宫菱的胳膊。
“莫怕,这些没眼色的东西命硬实得很。”南宫菱不找痕迹得抽出胳膊,心道胳膊定是要青了,嘴上却鼓励道,“主弱生恶奴,妹妹可不要堕了自己的志气,无端让人小瞧了去。”
“是。”海青弱弱道。
“打完了就拖下去,扔到杂柩里呆上三个月,想来永宁姑姑也不会有意见。”南宫菱兀自吩咐道,凌婆婆手脚利索,很快便连人带血一概清理干净,只待海青抬头,哪里还有刑罚的痕迹,只是耳边依旧回响着耳刮子的余声。
“妹妹好生休整一下就是,姐姐这就得到祖母那儿伺候去了。不要想太多就是。咱们可还有祖父母依仗。”南宫菱眼看着海青有些苍白的脸,暗自鄙弃,心里却是愈发安心起来。
只可惜这个祖母未必能理会得上你。南宫菱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带着一丝得意。
“姐姐慢走。”海青恭敬有礼,带着满满信赖的口气和眼神让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