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这头刚抱着鸟就要出去，却猛的停住了脚步道，“小姐，奴婢想起来了，要说这些书有什么特别的，恐怕就得算这几本书原就是这屋子里的东西。”

    海青一听，顿时心头一阵，只道又是郑夫人……

    长喜身子一僵，似是想到了什么，很快便埋下了头。

    “长欢，把那盆花搬进来，待会儿子日头就毒了。”海青吩咐道。

    长欢卯足了劲才和长喜将那盆花给搬到廊下，长欢不禁抹了抹额道，“旁的夫人却是在缸里养上荷花，在院子里就能赏。也就咱们小姐才养这带刺的花儿。”

    海青却道，“那荷自是满塘子赏得才美。我瞧着这花虽然带刺儿，却着实漂亮，不愧有冷美人之称。”

    长欢也是细细打量了番道，“奴婢也觉着这花艳而不俗，色浓而不郁，着实是好看。尤其是这几日里也是愈发长得好了，瞧着这叶子都泛着光来着。”

    海青也是蹲下身，手指头黏着一片叶子打量了番，脸上露着欢喜，“大概是这几日我让长乐给它喂了山泉水的缘故。”

    长欢听着也是一愣，“小姐倒是舍得，这可是泡茶的好东西，每日里取得就不多。”

    海青只是一笑，却不作答。心道，不光是山泉水，就是那难得的茶叶也是孝敬了这盆花，它能不好么？海青不禁眯了眼，心里头却是得到了猜测似的。

    晚间……

    长乐伺候海青洗漱时道，“大哥儿寻了鸟师傅给那鸟看了，说是中了毒了，这毒，性不强，但胜在上瘾，好在鸟儿吃的不多。后头大哥儿又特地寻了大夫问过，说是这种毒名叫摄魂香，其味甚异，与墨掺在一起使用，可使看书人心生幻觉，欲罢不能，有些卖书的不法商贩也会掺上一星半点，一般不会有味儿，也不会致死，只是咱们那几本书味道那么浓，怕不是掺了一星半点，若是看得时日长了，可是致命的。”

    海青听了也是沉了眉。

    长乐也是皱了眉，“这种墨也就对读书人有用，读书人心思多，多思多虑的，比较容易习惯这个味儿，也比较容易出现幻觉，倒是像奴婢这样的不喜欢读书又闻不惯墨味儿的人，倒是少受到那等子东西的荼毒。”

    海青不禁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子生疼，心里头却是沉闷得慌，只觉得那郑夫人死的背后恐怕隐藏着某个巨大的阴谋，一时间只觉得后怕，“长乐，今儿的事，你叮嘱了长喜长欢她们绝不能再提，私底下也不得议论，更不能再查下去。”

    长乐听了海青的话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大哥儿竟也是这般说的，说是大户人家污秽的地方多了去了，只要与自己无碍，闭了眼塞了耳过日子照旧，心里头明堂着就行，不必趟那浑水，若真有什么事儿，也有他罩着的。”

    海青听了只觉得心头一抖，那心房就这么被拨动了一下，竟生出一丝暖意来，海青不禁苦笑，怎的就对那知寒生了那丝儿理不清的情绪来了。

    “我这身子虽是没有好利索，到底是好多了，明个就去给老夫人请安，也不必进得里头，在外间给老夫人磕个头就是。”海青想了想道。

    长乐也是点头道，“小姐这回子受惊受凉，也是病了几日，奴婢听说老夫人那日里便醒着了，虽说有着咳疾和痰症，但到底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如今老夫人还在床上躺着，只怕还是在等侯府的说法来着。”

    海青听的长乐居然也有心思透亮的时候，也是一笑，道，“你这次倒是多了个脑子。老夫人这么一来也是顾着姨母留下的几个孩子，闹一闹，这是告诉侯府姨母留下的孩子尚有相府依靠。她是等着我那姨夫给出个保证来着，毕竟丧妻再娶实属正常也不必顾及着时候，也就隔上个三五月的事儿。”

    长乐听着也是叹了口气儿，“姨夫人生前厉害那是出了名的，在侯府里也不是个讨人喜的主儿，只怕是去了，也没得人惦记着，以前也就听着那侯爷夫人颇为喜欢她。”

    海青却是笑道，“你就真当那侯爷夫人欢喜我那姨母么？若是真欢喜，又岂会连未出生的孙子都不顾，莫说姨母的死与那侯爷夫人有关系，就是没有，若大的侯府有什么动作是她觉察不到的，她竟也没拦着，硬生生地折了个未出生的孙子，不得不说，那侯爷夫人也是个狠厉的。”

    长乐听海青这么一说，心里也是发毛，“那也太恐怖了吧，竟有这般狠心的婆婆？”

    海青却是叹了口气，“这事儿只怕是老夫人也清楚着呢，要不然那接生的婆子又何必安排自己人，只可惜临了那自己人也靠不住来着。不得不说侯爷夫人好手段。我那姨母若真在侯府好过，也不必把南宫菱送到相府来了，侯府大小姐比不得相府小姐么，想来南宫菱在侯府也不受待见，想那南宫菱长得貌美如花又心思聪颖，搁哪儿不是受宠的主，又何必寄人篱下过日子来着。想来，我那姨母怕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的，这不是给南宫菱谋个依靠，日后许人也……”

    海青突然噎了下，心里有些酸，自己跟南宫菱又有何不一样，作为相府的小姐日后也不过是拉拢权贵表明立场的棋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