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青却是福了福,笑道,“六哥想是砸得痛快,倒是青儿碍眼了。”说着却是不着声色地挪了挪身子,径自走到那丫头跟前道,“原就是要过去的,却是耽搁了,劳烦姐姐着人来寻我,这就走吧。”海青也不顾那丫头脸色变幻却是又对六哥儿道,“小妹这就要过七姐院子去,六哥勿自珍重,万莫伤了手。”
说着更是走到那呆愣的丫头跟前,眼神犀利地扫了她一眼,小丫头一愣,随即恭敬得领着海青朝着南宫菱的院子走去。
“哼,多管闲事。”六哥儿勿自任性惯了,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这会儿自是明白了几分,心里对于海青的解围也很不是滋味,嘴上却是改不了口。
“小姐您也真是的,犯得着这般维护七姐儿和六哥儿么……”长乐抱怨中茶碗落在小几上的声音也是碰响。
海青却是淡看了长乐一眼,“到底是相府的颜面,总还是要维护的。无关他们二人。”
“要奴婢说,六哥儿对七姐儿生了心思,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七姐儿若是个好的,早就跟六哥儿断了关系,这么牵扯不清地也不怕到时候毁了清誉,没个好着落。”
“你以为我那七姐现如今就好过么?”海青喝了口茶,“我瞧着那太后派来的教引嬷嬷却是没几分把她当主子的心思,我在那呆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被送了客,你若有心也可觉察到我那七姐当真是强颜欢笑来着。”
长乐听着也是鼓了鼓腮帮子,“那是她活该。”
海青听着长乐的愤言,也是摇了摇头,暗道此番那南宫菱若不能真破茧成蝶,太后也断不会给一个废物机会,想来这南宫菱也不过是太后扶持的对付皇后的工具罢了,也着实可怜。
“八姐儿可午睡下了……”外头突然传来永敏姑姑的声儿。
海青不禁抬了头,朝着长乐摆了摆手,“请姑姑进来。”
不会儿子,长乐却是请了永敏姑姑进来,海青吩咐长喜给永敏姑姑端了凳子又上了茶。
“八姐儿客气了。”永敏姑姑撇了撇茶沫子笑道,“八姐儿这茶自是好的,只奴婢速来不喜饮茶。”
海青却是笑道,“姑姑既然不喜饮茶,长乐,上碗冰镇酸梅汤,这大夏天的暑气儿最是重,也好给姑姑消消暑。”
“姑娘有心了。”永敏姑姑用了半盏酸梅汤,才开口道,“奴婢这番过来,却是有两件事儿。”
海青淡笑不语,喝着茶。
永敏姑姑也是一笑,“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这礼节重,却是大意不得。老夫人说了八姐儿稳重,却可担当。这其一便是八月初六纯郡主及笄的事儿,纯郡主与咱们大哥儿是有婚事儿在身的,自是得由姑嫂簪发笄礼。这其二嘛,想必八姐儿也是想到了,八月十八可是咱们大哥儿的冠礼,这女有兄弟背嫁,日后夫子方为靠,男有姐妹冠发,婚后妻女不压头。”
听着永敏姑姑这话,海青只觉得胸口一阵憋屈,哪怕自己的确不爱宋知寒,可乍听得他结婚自己还要祝福他的话,心里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何况还要为他加冠,为他的未婚妻簪笄,当真是要把自己的肚量撑成一条河么?
海青心里头一阵自嘲,面上却依旧无波无澜,甚至还要适当地表现出一丝欢喜地道,“到底是府上的大喜事儿。大哥定下了婚事,青儿这心里头也是欢喜。”
永敏姑姑见着海青面目平静,却是又道,“八姐儿说的不错,到底是桩喜事儿,自是要好好操办的。想来八姐儿也是知道轻重的,奴婢也就不多说了,这几日便会有嬷嬷过来带着八姐儿走走路子,熟了也就是了。”说着也是起了身。
八姐儿自是知道轻重的。
老夫人说了八姐儿稳重,可担当。
这算是警告么?
海青只觉得眼前这眉目温和的永敏姑姑似是在观察自己似的,一时间心里头也是一个激灵,心思也是回归了不少。
随即顺势道,“有劳姑姑传话,还望姑姑带个话,青儿断不会辜负了外祖母的厚望。”
永敏姑姑看了海青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八姐儿安心修养就是。”随即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眼瞅着永敏姑姑离去,海青忍不住出了口气,只觉得浑身的骨头缝里就跟灌了铁块似的,一动就咯嘣直响。
“小姐,您没事儿吧?”长乐赶紧扶住有些愣神的海青,只怕她从脚踏上栽下去。
海青摇了摇头,脱开了长乐的手,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该是下狠心的时候了。”
既然风停不了,所幸拔除所有树叶,哪怕伤痕多一点,哪怕受冻多一点。想着贪恋的温暖终究不属于自己,如今拔刀砍去,也是一种解脱。海青不禁握了握自己的手。
老夫人难得的好心情却是因着大哥儿难得的配合,竟也同意了这门婚事。只是她唯一不放心的便是海青那丫头,这丫头,年纪小,心里头藏的事儿却是不小。
永敏姑姑却是挥退一旁打扇的小丫头,自个儿接过扇子给老夫人扇了起来,“奴婢瞧着八姐儿却是个最会审时度势的。有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