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却是道，“小姐近来胃口好多了，人也不再终日里懒懒的了，只是这脸，奴婢怎么就觉着瘦了些了呢？”

    这么一说，长乐也是有些愣愣地打量了海青好一会儿子方才道，“呀，小姐，您的下巴怎么这就变得这么尖了呢，都快赶上刚入府时候了。”

    海青却是瞥了两人一眼，“这都快过年了，就不容我长大些么？”

    海青这么一说，长乐也是回过神来道，“原着小姐虽说不是白白胖胖，但到底这脸上还是有些子肉的，这会儿子许是脸拉长了的缘故，下巴尖了，眼睛也不那么圆溜，但还是大大的好看，最重要的是小姐您那圆圆的鼻头尖了好多，鼻子骨也高了半分，整张脸却是是好看多了。”

    海青听得长乐这么说也是深有感触，“你家小姐开过年就快十二了，算着虚岁也是十四了，若放在乡下，怕是也得准备挑人家嫁人了。”

    长乐却是道，“可小姐毕竟不是小户人家的女子。”

    海青这时候却是问道，“我让你私底下打探的事儿可有着落？”事到今天，海青心里头都噎着大夫人那日推她入水时候说过的话。

    长乐道，“奴婢暗下里也是寻了些老人问过，只是那些人地位不高也是知道地不多。都说夫人在世时候性子温和待人很好，大伙儿大多都受过她的恩惠，比姨夫人却是好上不知多少。别的倒是没有什么。”

    海青却是道，“这就很好了，母亲在我心中原就是好的，我既认为母亲是好的，又何必管旁人如何说法，何况那大夫人未必就不是在说瞎话，这件事儿就到这里吧。”海青这些时日也是想通了，不管母亲曾经如何，但在海青心里，母亲对自己的爱和对爹爹的爱不假，爹爹对自己的爱和对母亲的爱也不假，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去管旁人如何说道。

    “长喜，你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进来暖和暖和？”长乐眼尖，却是突然叫道。

    长喜一怔却是比了下手上的花瓶和梅花。

    海青回过神来道，“你去喊她进来，大冷的天，犯不着在外头插瓶子。”

    长乐出去后不久便回了来，手上捧着插好的花瓶，“长喜说了，这刚剪下的梅花枝一进这暖哄哄的碳炉屋子里，准会没精神，还是现在外头插好入水再放进来好看。”

    海青点了点头，却是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晚间，积雪似在发光，照得夜发白。

    一道黑影溜进藏花阁。

    长喜似有感应般熄灭了灯火，却是摸着衣服批在了身上。

    水玉一双眸子发光发亮，“事情办得怎样？”

    长喜回道，“一切按照少主的吩咐进行。关于小姐母亲的事情已经全部抹去。关于郑夫人的痕迹，属下也已经全部处理掉了，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那批令小姐生疑的香书。就是老夫人那儿下来的茶，属下暗下里也是给换了的，小姐最是机警，居然命长乐偷偷浇灌花树试毒。”

    “大夫人弄巧成拙，反而毁了自己，哪怕箫主不出手少主那儿她也是难过。”水玉却是点了点头，“香书也好香茶也好，都是太后当年暗害郑夫人的东西，老夫人心里有数也宁愿被当枪使，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至于少主如今的身子……哼，真恨不能……你看什么？”

    长喜立马垂了头。

    水玉又道，“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能活着那是少主仁慈，当初相爷夫人想用你掉包少主，真是异想天开，既然如此，你就当好郑夫人的＇女儿＇，也好替少主挡掉不少是非。也不枉费少主花费那么多药材为你温身养命。”

    长喜垂着的头愈发深了，“属下的命是少主的。只是锦妈她……”

    “你放心，看在她曾经伺候过郑夫人，又将你成功安插在藏花阁，对于我们的事也不知道，还一直以为你是相爷与郑夫人的女儿，她的命还好好的，真是好笑，相爷不过是替圣上担了虚名罢了，只不过终究没有逃过太后的眼睛，郑夫人没能活下来，这是少主这一生的痛。”水玉低瞥了长喜一眼，心里很是厌恶，转身便离了去。

    长喜握住的手方才松开，默然地爬上床，埋在了被窝里，许久之后，直到确定去而复返暗下观察自己的水玉离去，长喜那压抑不住的眼泪方才滚落了出来，裹成蚕蛹的身子颤抖不已。

    想到锦妈为了自己的身子一次次向相爷讨要药材……

    想到小姐待自己是真心的好……

    而自己却？长喜心里逐渐生出一丝负罪感。

    ＊＊＊＊＊＊＊＊＊今年最大的一场风雪整整下了半个月，待得雪停，海青能上冰，离皇后娘娘举办的打冰鼓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海青虽不是日日往返与相府与成孝候府之间，却也差不多三日一个来回。

    “小姐，怕是得下马车才行，这车轱辘陷得太深了。”马车夫隔着门撩道。

    海青也知道这路不怎么好走，却也没想到会这般困难，一时也是裹上斗篷在长乐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这刚一下地儿，脚下就是一个深陷，衣摆上全是雪，幸好海青穿着一双厚实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