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靴子,不过走出几步,拖在地上的斗篷就跟扫帚似的扫出一片。
海青和长乐退到一旁后,车夫并着两名仆役一番用力方才将马车推出来,倒是耽搁了些时辰。
“小姐请上车。”车夫赶紧将脚凳放下,生怕耽误了海青。
海青点了点头,撩开斗篷,在长乐的搀扶下刚抬起一脚踏上脚凳,身后却是一阵哄乱急促声传来,“让开让开,让开……”
只见一高头黑马狂奔疾驰蹄乱毛飞的,那马身后还拖着个裹在黑色斗篷里被竖领遮住脸的人,那人硬是拽住缰绳方才没有被马儿掀飞出去,只见他一拽缰绳,脚下数个飞步,快速接近马身,攀着马鞍子就是一个翻身在马儿甩蹄仰脖的情况下硬是险险的凌空翻落在了马背上,穿着黑色鹿皮靴的脚死死地蹬住了马蹬,一手更是绞住缰绳好几圈,愣是死死地钉在了那打转发疯的马背上,“孽畜,还不给我安分下来。”
谁知那马却是红着眼朝着一个方向猛冲了过来。
只听得马儿嘶鸣发狂的声音和一道焦急的叫喊声,并着长乐的惊呼声,猛然回过头的海青眼睁睁地看着那疯狂的马朝着自己撞了过来。
海青惊住了。
幸亏长乐的动作比惊叫还快,猛的拉住海青就是很拽了把。
脚凳翻倒,海青滚翻在地。长乐更是倒栽葱滚了出去。
瞬息之间,海青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暗。
那马高昂的脖子和高抬的前蹄子就在海青的眼前飞过,接着是马肚子,马后蹄,洋撒的马尾巴,还有马上那人随风舞动的黑色外面血红色内里的披风……
带着凌利的风声,呼啸而过!
吧嗒——一滴暗黑的液体宛如甩出的钢珠打在海青的脸上。
带着热乎和粘腻并着刺鼻的铁锈味儿,冲击着海青的鼻腔。
是血!
海青只觉得生平的唯一一点胆子在那一刻炸开了,眼睛睁得老大,后撑着身子的胳膊变得不会曲张,一双腿在衣摆下不自主的麻木了起来。
那人那马就这么飞了过去,跃过海青的马车,扫倒了没来得急跳开的马车夫。
海青瞧见了马屁股上的那只箭羽。
“小姐小姐……”摔倒在地的长乐连爬过来,一瞧见海青脸面上的血,便是一阵心慌,焦急地在海青耳边叫唤着。
“是是……马血……”海青只觉得喉咙不住收缩,一时竟难以发声,只喘气儿。
长乐赶紧扶起海青,用帕子擦着海青的脸,仔细瞧了瞧看着没有伤口方才定下了分心,随后握住海青冰凉的手就是一阵猛搓并使劲哈气儿,再看着海青始终苍白的脸和失色的眼,不禁一急。“小姐,您可别吓唬我,您这是怎么了?”
海青只觉得心里头跳的发凉。
那双幽深得好似深潭般的眼眸在与自己对视的一刹那,他的俯视带着一股吸力,自己的惊讶无措全部倒映在了他的瞳孔中。
竟然是他!
海青使劲握了握长乐的手后方在长乐的搀扶下拖着麻木的双腿站了起来,眼睛那头的一人一马却是已然变成了模糊不清的一小点儿。
哒哒哒……那逐渐走出凌乱的马蹄声随着马儿跑远而很快便消失在海青的耳膜深处,海青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长乐,我没事儿,只是一时被吓着了……你去瞧瞧车夫,这马车可还开得?”
长乐握着海青的手只觉得海青的手真正转暖了过来,再瞧着海青的脸色也是好了几分,方才心里松了口气,却是将海青的斗篷理了理裹紧了方才转身朝着车夫走去。
海青看了看远处,白茫茫空落落的一片,不禁嘘了口气,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里残留着那滴血的温度,只觉得火烧火烧似的。
“小姐,车夫无事儿,受了点儿外伤,只是咱们马车的前架被踩裂了,没法子驾马了,奴婢这就让那仆役骑着马回去换辆马车来……”长乐道。
海青不语只是摆了摆手,眼睛却是停在了长乐身后,只见一条血线一直蔓延到长乐脚下。
长乐顺着海青视线往脚下一看,也是一惊连忙跳开,却不想她这一动居然露出了身后一个冲过来的黑影儿。
汪……
只听得一声狗叫,一条黑毛大狗卯得蹿了出来,耸动着鼻子就往海青身上扑去。海青只觉得脑子里发白,心里发木,她今天尽跟些畜生犯冲么?马走了,狗又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倒霉,海青连想哭的表情都没有了,只想着它若是扑上来,自己就咬死它。
只可惜——“大黑,回来!”声音来得太是时候。
呜……大黑的矫健一跃,不得不在半路戛然而止,落地后不甘地抖了抖毛,扒了扒雪地,掉了头便朝着发出声儿的马车跑去。
方习聆从马车上下了来,身披厚厚的裘衣,朝着海青拱了拱手道,“海姑娘受惊了。”
海青不知他说的是这狗还是方才的马儿,只因她看到了方习聆随从身上挂着的弓和那特制的金羽箭,心里微一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