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横眉,一听徐秋二字的时候,立马出声:“徐秋,可是青水宗的徐秋,犹记前些日子南山三宗见面的时候可是惊艳的很呐,怎么眼下会做出了这等事来?”
“王兄,你有所不知呐,传言那位技惊四座的少年因这灵璧镇凉府一家老小的性命讨债哩?据说,那位少年倾慕青木宗凤泰瞧上了的那位顾辞舟姑娘,才是布了大局,也不晓得哪里出了岔子,棋差一着,倒叫这凉府一家老少死了个干净。”
徐秋咬牙切齿,身后这两位完全是满嘴荒唐言,凉府一家老少的死全数给推往了徐秋身上。其实这件事儿,徐秋算是个事外人,要怪也只能说这两宗心肠歹毒,所以眼下徐秋听了外人谈论这事,怎么都是不痛快。
弹指一梦。
了得!
弹指可窥探旁人昨夜吃了几两肉,对面的王氏一愣,正讲到起劲处,这厮竟是呼呼大睡,没了下文。王氏高呼:“狗日的小二,你这卖的甚酒,怎还将这位道友给喝趴下了?”
满桌嬉笑不已,今个还真是怪!
先是一位书生打扮的少年说这酒水无味,再是这持剑的草莽之流说这酒水将人给喝趴下了。
小二百口莫辩。
这一方桌子走过一位少年,正是先前说这酒水无味的少年,瞧他轻轻一手拍在了醉酒剑客的肩头,不以为然道:“青木、青山,蝼蚁之辈而已。”少年说罢,不顾这提剑的王氏直过门而出,而身后那一位醉酒的剑客也是顿然清醒。王氏直呼古怪,前者却道:“方才梦见一人!”
王氏松了剑,嘀咕:“什么人?”
“楼三千,楼三千被那位名叫徐秋的少年给按在粪坑中打了三天三夜,将那一池子的粪水给吃了个干净。”
王氏挑眉歪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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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出门去,一路沿着小镇羊肠幽径,瞧他的眉头没有一刻松缓,本当这事儿是个天衣无缝的局,可不声不响的将这青木、青山两宗给戏耍一番,千千万万没有预料见,却是被这自家的人给卖了,且卖的彻底,三位老师傅事了拂衣去,将这一大摊子的事儿丢给了徐秋。光是这事儿并不要紧,徐秋有这千面纱在身,任这两座山头如何的追杀,也与他无关,无妨。不过,令徐秋顾忌的却是这狗日的青木、青山两宗更长远的预谋,方才弹指一梦在那位剑客的过往中瞧见了青山宗道友已是咬牙切齿的要去青水宗寻麻烦,讨回丢失的二纹丹。徐秋琢磨一件事儿,此事事关重大,其实徐秋并不算是个大人物,最起码眼下不是,在这公羊玉与这虞山吴的眼中算不上什么,而前面两位城府颇深、道貌岸然的宗主早是对这青水宗视若囊中之物,眼下又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恐怕这两宗定是要大做文章。
物极必反,想必楼三千也没料想自身这么一嗓子叫这青水宗陷入了危难之中,不过话说回头,青水宗的死活与他楼三千有何干系,他说要的不过是鳖三说的一般,好生的历练一番这位涉世未深的少年。
少年步子行的缓,言至此处,忽然回以起当年挑灯夜读《瓶梅》中的一句话,“乱世出英雄,文人难担当,略逊一筹的是莽夫,唯独骁勇有谋,才可平定乱世。”
徐秋抬眼瞧天色,呢喃:“白云悠悠,可是不知这方天地是要变天了。”
怨天尤人没甚屁用,不论徐秋这个时候将这楼三千破骂千万番也是无济于事,至于楼三千的打算,徐秋也无暇去猜测。
料想,灵璧小镇怕是再难寻见三位老师傅的踪影了,天晓得去何处快活去了,眼下最要紧的则是如何逆转乾坤,毕竟方是将顾辞舟给领入青水宗,这才不过三日就要纷乱,徐秋难以担保这公羊玉与虞山吴会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更不会瞧这青水宗与世无争就会放其一马。至于雪南山,徐秋是信得过的,可是虞山吴的老儿至今仍在,一身修为定是不弱于雪南山。
说罢,徐秋调转身形,青石剑鞘疾射而出,打灵璧小镇这山头疾往千里开外的青山宗前去,至于为何不去青木宗,是有讲究的,区区青木宗女子当家,任其如何的闹腾也是难泛起什么风浪,倒是青山宗的虞信然叫人心慌。
青山宗,猪头山,岿然不动。
徐秋化为一位头顶月牙冠小道士,借山讨一杯水。自然是少不了钱财开道,徐秋从袖口取出了一叠草纸,守护山门的那两位才是让其上了山。徐秋稍微施展缩地成寸,早将其中一位尾随其后的小修士给甩的老远。此番也算是故地重游,少年轻车熟路,直进了青山宗殿堂,好大的胆子,竟是直寻往了虞山吴的所在之处。不请自入其中,一路有三九修士持剑把关,徐秋直言是这虞山吴的远房亲戚,有要事相商量。
虞山吴高堂正坐,宽松慵懒的衣襟好似个珠帘盘在呼之欲出的肚皮上,闭目养神,殿内还算冷清,并无几位修士,倒是有几位伺候的姑娘含首立在虞山吴身侧。徐秋入堂,虞山吴倒是知晓,不过却依旧闭目,惫懒一句:“青山宗虞山吴还从未听闻在外还有一远房亲戚,阁下莫非是虞某人当年在外潇洒留下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