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上也汗出出⑤了。
刀口似乎越绷越紧了,线儿就像要断了一般,疼痛一阵阵袭上心头,阿明一会儿靠在树上,一会儿坐在路边,真想打退堂鼓回去。
“‘书儿又不好当饭吃的。’”
“‘我看他再读个十年八年书,也读不出啥个花头来的。’”
阿明回响起了小洁、小露的话,好像有根鱼刺儿卡在喉咙口,难受死了。那护士说刀口裂开了,要化脓溃烂的,医医毛麻烦的,也不晓得是不是在吓他,他不停地揉摸着刀口,心里头辣乱透了。
太阳西沉了下去,金色的余晖抹在瓦片儿上,变成了淡黄,也渐渐消退了下去。
“有了文化知识,谁说今后吃不成饭?”
“十年八年后,我阿明胸罗锦绣,腹藏文章,还会碌碌无为吗?”
阿明暗自嘀咕着,忽然又想到17岁那年冒着羊核活儿要翻转翘辫子的危险,拉着三轮车过望江门铁路,一种坚强的力量顿生于心。
吃过苦难的人,有的人怕再吃了,逃避了,而有的人因之而磨成了坚毅,视苦难为人生路上的坑洼。《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他再熟悉不过了——即便刀口化脓溃烂,那又如何?于是他咬着牙儿,毅然决然地站立了起来,一步步朝学校走去。
勉勉强强但十分认真、努力地撑到考完,他已是汗流浃背了。
是文韧、方元送他回的医院。他们不知道小弟弟会来参加考试,责备他为什么不用公用电话通知他们一声,这样就可以来接他考试了。
阿明坐在后车架儿上,想到游鳞斋学友们所整理、誊写出来的那厚厚的一沓纸儿,他们肯定又是熬到深更半夜的,感激得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注释】
①滮泡西:杭州话,拉尿。
②喳泡污:杭州话,拉屎。
③凹里凸落:杭州话,即凹凸不平。
④苟拢:杭州话,弯曲、弯拢。苟读“给”。
⑤汗出出:杭州话,汗出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