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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押人员关禁闭不给补给长达一周，属重大过失，跟草菅人命无异。在押人员都看着呢，想找个理由蒙混过关都难，拘留所难逃其咎。

    为了尽量减少影响，所长动用层层关系，给王二申请了高干病房，用了最好的医疗服务。两名训练有素的年轻护士二十四小时贴身看护，不敢有丝毫怠慢。所里还派了便衣充当保卫，防止意外发生。

    护士小云刚从医学院毕业，来市中心医院实习第一天就被护士长看上了，没过实习期便委以重任，分配到了高干病房，专门伺候这些个大人物。

    护士长有个绝活：眼光毒，看人准。用她的话说，小云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天生就是干护理的料，小模样太讨巧了！一米六五的身材，窄窄的肩膀，杨柳细腰，我见犹怜，就连皱巴巴的护士服在她身上也能穿出时装周的感觉，气质是由内而外的，反衬了衣服。尤其是那双扑闪的大眼睛，低头就是低眉顺眼，抬眼便是满天星河。

    高干病房接待过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是有身份的人，院方得罪不起。其中不乏性格怪异、蛮横暴躁的。可不论是谁，见到小云立马就安分了，她甚至不用说话，一颦一笑之间就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不仅说话的嗓门低了，前期的各种不配合也乖乖就范了。之前甚至有个老首长，治愈后竟长期赖在病房不走，就为了能多跟小云相处一些时间。单位扛不住了，好多重大事项需要老首长出面安排，无奈之下单位找到院方，解铃还须系铃人，院方又找到小云。小云一句话就让老首长拎着行李自己出门了，拒绝前呼后拥的随从帮助，精神得像个小伙子。

    整个护士站都疯狂了，追着小云问到底跟老首长说了什么，小云报之一笑。从此，小云的名号在医院打响了，遇到难缠的病人及家属，第一时间就请她出马。小云也不负众望，百炼钢成绕指柔，每每都能巧妙化解，众人无不叹服。也因此，小云成了市院的香饽饽和金字招牌。

    这次，王二的护理中，小云便是其中一员。

    按说，小云接待或服务过的病人没有一千，上百有余。可如王二这般的还是第一次见。年纪轻轻能住高干病房，还配有专门的保卫，理应非富即贵，可王二这扮相着实让人生疑，花边脱线棉袄配劣质脱胶运动鞋，还有一头乱蓬蓬被火燎过的头发，跟富贵压根不搭边。最为可疑的是他手上紧紧攥着的那块废铁，即便在昏迷中依旧死死捏住不放手。做检查的时候，三个男大夫都没能掰开他拿废铁的手，好像这东西本就长在他身上一般，便只好任由其攥着。

    还有，王二那清瘦得让人心疼的身体、刀削一般的冷峻面孔、骨子里透出的忧郁气质。无不让小云觉着新奇，甚至有些怜悯，面对他时，小云有种想哭的冲动。莫名其妙。

    每次扎完点滴，小云都会拿酒精棉小心擦拭针孔，像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她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将眼前这位年轻人弄碎了。

    这次，小云主动提出值夜，依照她现有的“江湖地位”，值夜这种耗神的活压根排不上她。一起看护的同事欣然接受，甚至感激涕零，换班的时候专门买了巧克力送她。

    夜深人静，高干病房安静而温暖，要不是心电仪发出的规律滴滴声提醒这里是医院外，环境好得跟星级宾馆无异。便衣民警在接待间放心休息，王二的身份他再明白不过，断然不会有人趁机谋害他，不久就发出呼噜声。

    小云拉把椅子坐在病床前，她盯着王二看，那种心碎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很奇怪。她觉着王二像她的某个亲人，可究竟是谁又说不出。她发现王二额头有汗，便扯了张湿巾擦拭，凸起的额骨刺痛了她的手。小云别过头去，鼻子发酸，眼眶发红。

    “你究竟受了什么罪啊。”小云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

    王二的鼻头轻微动了动，转瞬即逝。他仿佛听到了小云的话语，就像小黑屋里那段奇怪的对话般，遥远空洞，但足以平复伤痛。

    王二感觉自己还在入定状态，意识都在，思想很清楚，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能感知，可就是不想醒过来。入定中的他好像在疯狂汲取营养，不断壮大，他甚至能感到骨骼疯狂生长发出的咯吱声。

    眼前服侍自己的小姑娘的声音很好听，像黄鹂鸟在叫，他很想睁眼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天使，可眼皮像是灌了铅，重得抬不起来。

    小云也发现了王二的异常，忙凑过来看，可一切如常。她俯下身子贴近王二的胸膛仔细聆听，健康的脉搏声不断敲打鼓膜，震得烁烁作响。小云心里一慌，脸颊发烫，赶忙离开了。

    ……

    拘留所那边，紧急召集会议，讨论善后事宜。所长眉头紧锁。

    “说来也怪，各项检查都做了，结果都正常啊，为啥人不醒呢。该不是装的吧？”负主要责任的看守民警嘟囔道。

    所长瞪了他一眼，看守闭了嘴。

    “院方也说了，不排除极端情况下身体的应激保护原因，我看不像装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