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躲闪,扯掉头上的一根草,怒气冲冲,眼睛瞪得像牛铃:“你不吃,我就把那只黑豹烤来吃!”
说罢作势转身要走,弯弯一听,大急,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怒吼一声,噌地跳起冲过来,急怒之下也顾不得什么招数,直接上最原始的武器,抓住赵无极的手,亮出两排牙齿,一口咬了下去。
她人小力大,这一口咬下去,立刻见了血。
赵无极痛得大叫,手臂用力一甩,便把弯弯小小的身体甩了出去,镣铐声响,重重地摔在地上,震起一片尘土。
弯弯抹去嘴角的血,龇牙咧嘴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赵无极,奋不顾身地再次扑了上去。
“还来?”赵无极没料到这狼崽子那么野,一副皮厚不怕痛的样子,也被激起了杀伐狠戾之气,军中最烈的马,老子都能驯服,还驯不服你这狼崽子?
赵无极显然故意遗忘了之前在紫红大马上吃瘪的遭遇。决定给这狼崽子一点教训,见弯弯再次扑过来,便一掌重重扇了过去。
弯弯脚上有重重镣铐,身体无法灵活转动,躲不开这一掌,如果被扇实了,难免落得个牙飞血流的下场。
“赵哥……”王贵有些不忍,刚想出言劝阻,只听得一声清亮的喝令响起。
“住手!”
一只手稳稳捉住赵无极挥出的手掌,来人随后迎上扑过来的弯弯,顺势抱住,灵巧一转身,便将弯弯护在怀里。
“谁拦我?!”赵无极怒气冲冲回头,一眼瞥过去,顿时如针刺过的皮球,瘪了。
楼誉抱着弯弯,目光凉凉地斜睨过来。只一眼,就将赵无极逼进了最尴尬困窘的境地。
赵无极涨红了脸,摸着后脑勺,嗫嚅道:“将……将军,他不肯吃东西,扔了好几碗饭,还砸人,我……我就是教训他一下……”
刘征狠狠瞪了他一眼:“老赵,你猪脑子,你的力气多大,这一掌打下去,这个小鬼不被你打残了才怪。”
赵无极看看自己手上齿印鲜明,鲜血淋漓的伤口,欲哭无泪:将军啊,老刘啊,这小鬼哪里是一般小孩,他是个野得不能再野的狼崽子啊,你们就看到我打他,怎么没看到我被他咬的时候?
被楼誉抱着,弯弯兀自不服地乱踢乱咬,像只发疯的小兽。正玩命挣扎着,突然嘴里一甜,被楼誉塞了个东西进嘴,甜甜的、香香的,整个人顿时傻住,也不拼命了,鼓囊着小嘴嚼了嚼,只觉得软甜香糯,入口即化,好吃得要命。
她这一生野鸡粥是吃了很多,烤野兔子、烤野鸟也吃过不少,但哪里吃过这么精致讲究的糕点。
一口囫囵吞下去,意犹未尽咂吧着小嘴,把嘴边的碎屑也舔了个干净,然后愣愣地盯着楼誉手上的糕点,两眼发直。
弯弯身量未显,身高只到楼誉肩下。楼誉拈了块桂花糕,半蹲下来,看着她的表情,心里暗笑,却淡淡道:“好吃吗?”
弯弯咕嘟一声,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盯着糕点,不说话。
“现在开始,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能吃一块。”楼誉摇着桂花糕,诱骗弯弯。
弯弯看看这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将军,又看看他手里的甜糕,目光在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和好吃得不像话的糕点之间游移,犹豫了半晌,咽了无数口水,终于点头。
赵无极和刘征齐齐傻眼,看惯了世子殿下铁血杀伐的一面,没想到他哄孩子还有一手,真是让人不得不服。
楼誉笑眯眯地往弯弯嘴里塞了块糕点:“小鬼,听你的口音是梁国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叫……小鬼,我叫弯弯。”弯弯咀嚼着甜糕,艰难开口,拐着舌头,好不容易连贯起来说了句话。
“哦?”楼誉眉梢轻挑:“明月弯弯的弯弯?”
“不是,是……宁……宁弯不折的弯弯。”说了几句话后,弯弯终于找回了些说话的感觉,言语之间流利了很多。
“有点意思,人家都说宁折不弯,你却宁弯不折,谁给你取的名字?”楼誉饶有兴趣。
弯弯眼睛盯着甜糕,不吭声。
楼誉很知情知趣地往她嘴里又塞了一块。
弯弯心满意足地咬着甜糕,眼睛亮晶晶的,声音清脆:“阿爹说,宁折不弯有什么好,一把好刀折了就是废铁,一个人死了就什么都不是,所以他让我宁弯不折,不管想尽什么办法,都要好好活着。”
她吃着这辈子都没吃过的好东西,笑得眉眼弯弯,只觉得口舌生香,一直甜到心里。那股甜意把心中的悲愤气恼都消融了,看眼前这个年轻将军也顺眼许多,因此说起阿爹的话来像背书一样,流利得很。
看着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睛,赵无极目瞪口呆,大大后悔,心道,臭小鬼,早知道你那么爱吃,我就把伙房里的烤鸡给你连盆端来了,也省得被你咬一口。
赵无极不知道,弯弯带着一马一豹,在这也西草原上叱咤风云称霸多年,逮鸡杀鸡,遇兔子杀兔子,让各种肉类动物闻风丧胆,什么野味没吃过,才不稀罕什么烤鸡,如果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