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此时反客为主,自然得好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毫无违和感。
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楼誉拥了件白狐毛大氅坐在圈椅里,啼笑皆非,懒洋洋地说:“壁橱右上角里有糕点甜饼,想吃自己去拿。”
弯弯腾地跳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蹦到壁橱那里,打开一看,忍不住“哇”了一声,眼睛亮晶晶地闪烁着惊喜。
一个八宝攒盒子,里面摆着豌豆黄、白糖糕、栗子酥、糖果卷,香甜之气扑鼻而来。
抓起一块白糖糕扔进嘴里细细咀嚼,松软甜糯,还有着微微的温热,弯弯抱着糕饼盒子,舒服地窝回椅子里,吃得兴高采烈:“楼誉,你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糕点,还是热的?”
这两个月,你天天到这里来偷窥我,以为我不知道?只不过之前伤重懒得理你而已。
楼誉瞧着弯弯狼吞虎咽的吃相,眼角眉梢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浓浓的笑意,觉得前所未有的心满意足。
随后又垂眸暗笑自己莫名其妙,为什么看到这小鬼吃得开心,自己竟会比打了场胜仗还要高兴。
不久前,还躺在病榻上的他,说了句想吃上京城天宝斋的糕饼甜点。
消息被快马加鞭送回上京城,凌南王妃毫不含糊,立刻将天宝斋最好的点心师傅连夜打包送往凉州城,顺便还送来了无数凉州城里买不到的稀罕吃食。
楼誉一并笑纳了,然后令糕点师傅每天睡前送一盒糕点吃食过来,自己却从来不吃,就放在壁橱里,第二天动也不动再换成新鲜的。
这么奇怪的举动,不要说宋百里,连糕点师傅都忍不住私下猜测,那一箭明明射在胸口,世子怎么像是被射坏了脑子?
却不知楼誉放长线,钓大鱼,等的就是这个小鬼自投罗网的一天。
“楼誉,你的伤全好了?能射箭了吗?能骑马了吗?”弯弯的小嘴里鼓囊囊的全是糕点,总算还有良心,没忘记关心一下对面那个重伤刚愈的男人。
楼誉觉得弯弯此时的样子像只快活满足的小猫,可爱得紧,笑道:“多说两个字也不会累,吃了我的糕饼,楼誉哥哥也不知道叫一声,没规没矩的。”
弯弯闻言,看看怀中的糕点,又看看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想起之前他和她一起经历的种种,想起了那个始终挡在她身前,挺拔如山的背影。
睫毛扑闪,脸上绽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嘴角梨涡隐约,毫不亏心地喊了声:“楼誉哥哥。”
这一声听到耳里,楼誉只觉得心里的酥麻顺着血脉,蔓延到身体,连手指尖都麻痒起来。
心情顿时大好,含笑应道:“哎!”
招手道:“弯弯,到这边来。”
弯弯依言走过去,靠在他的腿上,席地而坐,脸颊摩挲着大氅上的白狐皮毛,软软的,痒痒的,禁不住笑出声来。
楼誉端起自己的碧玉杯递过去,笑容中全是不自知的宠溺。
“喝点茶,小心噎到,这些天黑云骑的伙房饿着你了?吃相和匹狼一样。”
弯弯接过碧玉杯,也不管里面盛的是什么,咕嘟咕嘟一仰脖喝干,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道:“什么东西,苦苦的,一点都不好喝。”
“这可是皇上御赐的碧螺春,每年产量不足十斤,贵比黄金,你这么牛嚼牡丹不识风雅地喝了,还要抱怨难喝?”
楼誉笑不可抑,在她头上弹了个爆栗,道:“用这个碧螺春换你的月夜莲,确实不公平,难怪你要嫌弃。”
弯弯惊讶仰头:“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人当时病得都快死了,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错过,样样情况全都了解,真是个操心的主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除了你,还有谁能摘到月夜莲?楼誉凝目看着眼前的人儿。
我还知道,我卧床养伤的两个月里,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都有个人仗着轻功卓绝,不仅趴窗偷窥,好几次还溜进房来摸我的额头抿我的被角,还有一次甚至胆大包天地蜷缩在我的床边睡着了,天将亮才离去……
想到这里,嘴角不由牵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这两个月实在难熬无聊,于是每天等着她来,装睡感受她抚摸自己的脸颊和额头,偷偷看她像只小猫缩成一团,在自己床前睡得香甜,是他这段伤痛的日子里,最有趣的事情。
见弯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水汪汪亮晶晶,小鹿一般清澈透明,映着嘴边几颗饼屑,显得格外憨稚可爱。
楼誉忍了忍,终究没忍住,伸手替她擦去嘴角的饼屑,柔声道:“馋成这样,吃那么多,怎么就不见长胖。”
弯弯不好意思地胡乱擦了擦嘴,蜷在楼誉腿边,数着白狐毛,低头嗫嚅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莽撞,你也不会中这一箭,受那么重的伤。”
瞧见她长长的睫毛,在金黄的光晕中扑闪扑闪,楼誉心中似乎有某种情绪涌动,屋里银霜炭烧得正好,温度有点高,让他觉得莫名有些烦躁。
弯弯久等不见他开口,渐渐有些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