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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将成,太子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自得的微笑,昂首负手而立,坦然受礼,俨然已是一国之君的气势,双手平抬,道:“众卿平身,朕……”
话没说完,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在一片万岁颂德声中,显得无比突兀与不和谐。
“你也配以朕自居?”
太子脸色突变,看向声音来的方向,只见楼誉静静坐在那里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太子怒意勃发,待要发作,却见归附于他的兵部郎中一脸慌乱地冲了进来,来不及行礼,一头冷汗道:“太子殿下,九门提督紧急奏报,陈禅的期门军反了,万人精锐,距离重阳门只有不足三十里!”
太子大惊:“胡说,期门军驻守中原腹地,距离上京有数百里之遥,一支万人军队怎么可能不惊动地方,悄无声息地跑到上京重阳门?”
正慌乱不信间,又听楼誉垂眸冷笑了一声,禄亲王顿时就像只被扎了尾巴的猫,跳起来暴怒道:“大胆,竟敢藐视皇上,该当死罪!来人,把凌南王世子拿下。”禄亲王大声呵斥,朝楼誉身边的禁军使了眼色。
意思再明白不过,趁这个机会将楼誉杀了,对外就说是凌南王世子不服新皇,欺君叛逆,罪当立诛,从此以绝后患。
却不料,那名禁军好似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竟然动也不动。
“君王?皇上还没死,哪里来的新皇。”楼誉语气冷淡,淡淡地斜睨过去,竟让太子和禄亲王齐齐打了个冷战。
“你好大的胆子!”太子袍袖一挥,指着楼誉怒道,“父皇已将君位禅让与我,我如今就是大梁皇帝,你难道想造反吗?”
楼誉的语气淡得不能再淡:“造反又如何?”
他明明面无表情,手无寸铁,说话语气也平淡无波,却偏偏让人不寒而栗。
太子脸色发白,怒吼道:“还不快给我把这个逆贼拿下!”
依然没有人动。
太子气得浑身哆嗦,暴怒喊道:“不尊皇命,你们都想被诛九族吗?欧阳指挥使,速速诛杀逆贼!”
欧阳元老奸巨猾已知不好,但身在天险边缘,无路可退,只得硬着头皮吼道:“御林军听令,将凌南王世子拿下。”
欧阳元刚说完,就见禁军刀尖剑锋陡转,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刚才还形势大好,顺风顺水,如今局势陡转直下,太子一时间无法消化,盯着那些禁军道:“你们在做什么!”
那些禁军士兵也不说话,目光齐刷刷看着不远处的楼誉,只待他一声令下。
太子惊悚回头,无论如何不肯相信。
这些年自己在禁军之中下了多大的功夫和血本,方才能将禁军的统领全都收于掌中。
而楼誉终日饮酒烂醉,流连勾栏,从不见他沾手兵权,不要说禁军大营,甚至连兵部的大门都没迈进去过。
他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毫无征兆地接手禁军,让禁军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这不可能!太子再也忍耐不住,挥手噼里啪啦将身旁案几上的菜肴酒宴扫落地面,指着楼誉怒吼:“将这逆贼拿下,当场杖毙。”
殿内的数十个禁军没有人上前,反而刷刷刷将手中的刀剑转了方向,对准了文武大臣中的那些太子一党。
楼誉还是安静地坐在那里,见太子慌乱失措,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怜悯。
此时只听得承天殿外马蹄声沉重而又整齐地响起,越来越近,十余军士冲了进来,皆是标准的禁军装束。
当中一个形貌威武的大汉缓步而出,这人身材高大,却瘸了一条腿,左边的袖子空荡荡的,显然少了只胳膊。
大汉向楼誉行礼:“原禁军一营统领陆成杰,见过世子。”
禄亲王觉得这人好生眼熟,定睛看去,细细再想,忽然大叫:“原来是你,陆成杰,你竟然没死!”
陆成杰面容黝黑似铁,冷冷道:“陆某拜禄亲王和曹家所赐,断了手脚,险失性命,老父幼女流落民间备受欺凌,所幸得凌南王世子殿下所救,才有今日。”
这陆成杰原是禁军第一营的统领,当初弯弯误打误撞在醉月居前救下的祖孙二人,正是他的家人。
楼誉将陆成杰从大牢中救出后,便把这祖孙三人在京中隐姓埋名安顿了下来。
陆成杰骁勇善战,为人正直,待下属慷慨仗义又有担当,深得禁军一营乃至其他几营官兵的爱戴和拥护,这四年里,楼誉就是通过他,结识了许多禁军中官兵。
陆成杰亦涌泉相报,将自己在禁军中的人脉全数奉上,上京偏僻处的那个陆家小院,就成了众人常聚谋划之地。
其实太子掌控禁军逼宫夺位的消息早就递送到楼誉这里,正所谓螳螂前黄雀后,适才太子手握禁军逼迫武定帝让位一幕,在楼誉看来,只不过是一场真人秀而已。
真正的逼宫大戏,此时大幕才恰恰拉开。
楼誉用两根手指轻轻拨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