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无语到要崩溃,强行压下咆哮的欲望,深深吸了口气,道:“可是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后山搜遍了,就连城里都搜了个底朝天,这刺客好像长了翅膀,至今不见踪影。”
殷溟沉吟片刻,脑子中似灵光一闪,道:“梁朝使臣住的驿馆有没有找过?去那里找找看。”
想到刺客出现那天,楼誉异常古怪的表现。
刘怀恩眼光陡利,暗暗下了“如果找到这个女刺客,就地格杀”的决心,垂眸俯首应道:“遵旨。”
……
“吱呀”,驿站厢房的门似乎多年没有修理,推开的时候发出酸掉牙的声音。
方筝打着哆嗦从厢房里出来,脚一跨出门槛,立刻感受到门口那两个人之间弥漫着古怪而寒冷的气氛,被冰泉冻得青紫的嘴唇顿时越发青紫。
方筝眼光在楼誉和容晗之间游移,脚步不由自主地微微往外移动,下意识地要离这两个男人远一点,免得被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戾冰寒气息波及,以至于自己因为寒冷而流动变缓的血液,直接被冻得凝固,然后悲惨地翘掉。
她移动得虽然慢且轻,但哪里躲得过那两人。
一眼瞥到她出来,楼誉和容晗立刻两步走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拉住了她的胳膊,异口同声问道:“她怎么样?”
楼誉本就等了许久非常焦急,加上心情又非常不好,手上的力气不受控制地大了点。
方筝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被拧折了,龇牙咧嘴地吸了口冷气,上下牙依旧打着架,道:“弯弯姑……姑……娘还没醒,接下来……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个办法本来就是你想出来的。
楼誉心中牵挂过度,俊眉一挑,就要发飙。
“方大夫多谢你,接下来交给我。”
好在容晗及时开口,略带歉意地向方筝点点头,瞪了楼誉一眼,转身进了厢房。
既然容晗这么说,想必诊治过程尚在掌握之中。
楼誉面色稍霁,松开手向方筝抱了个拳,一个箭步也跟着迈进房内。
他身上带着的冰冷寒意终于消失,方筝揉了揉被拧疼的胳膊,长吁一口气,心有余悸喃喃自语道:“这么凶,难怪弯弯姑娘不……不喜欢你。”
她说的这个“你”,当然指的是楼誉。
“谁说弯弯不喜欢王爷,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侯行践双臂抱胸,斜靠在墙角处,因为护主心切,语气里便带上了微微嘲讽。
又是你!
这个人把自己打晕,扛麻袋一样扛回来,扔垃圾一样扔在厢房门口,现在居然还嘲讽自己,简直就是面貌可憎,语言可憎,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可憎!
方筝怒从心头起,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只会动武不会动脑的大老粗,你……你……你又懂什么?”
声音吼得足够大,只可惜牙齿咯咯咯打着架,削弱了不少气势。
“小丫头嘴还那么硬。”侯行践站直,看着方筝,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
他身材高大,丈许的距离不消几步就走到了面前。
方筝只觉得一个魁梧的阴影当头笼罩下来,唬得往后一跳,双手抱胸紧张道:“你想干什么?”
侯行践好笑道:“当时你也不问问我们是谁,是好人还是坏人,就要死要活地跟过来,现在才知道紧张,太晚了。”
见他居高临下语气不善,方筝有些胆怯,连退数步,背心已经抵到了栏杆上,兀自嘴硬道:“谁要跟着你来,我是看在容大夫的面上,本来以为容大夫那么温润儒雅的人,所交的朋友自然也是好人,没想到会遇到像你这样的坏……”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一物兜头兜脸地当头罩下,鼻端顿时萦绕着兵刃铁血的气味。
方筝挣扎着冒出头来,定睛一看,却是一件黑云骑的外套军袄,显然是刚从身上脱下来,还带着暖暖的温度。
她硬生生把最后那个“蛋”字咽了下去,诧异地看向侯行践,有心把衣服扔回去,却冷得十分厉害,发自内心地有些舍不得。
侯行践大笑道:“给你就穿着吧,这一路还长得很,我可不想拎着个冻得硬邦邦的僵尸走来走去。”
“你!”方筝气得脸色紫胀,一口气噎住,差点晕过去。两人正隔世冤家一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个黑云骑兵匆匆跑了进来。
侯行践脸色一正:“什么事?”
“禀将军,朔国来人了,一个自称鸿胪寺丞的人带着锦衣卫要硬闯驿馆,被兄弟们堵在了门口。”
侯行践心里一凛,顾不上再调侃方筝,当即带头往门口走去。驿馆门口,黑云骑和锦衣卫刀剑出鞘,凛然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侯行践几步走到对峙的阵前,眼睛一扫对方阵势,重重哼了一声,骂道:“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大梁使团的驻地,拿刀拿枪的硬闯,想开战吗?”
随着他的喝骂声,黑云骑军士们齐喝一声,整齐地往外跨出一步,刀剑几乎戳到对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