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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与我的关系素来停留在“婶侄”二字的表面意义上,不远不近。不似我和二婶,有着母女情谊。是以,当紫荷进来禀报说三婶传话要来坐坐时,我很惊讶,问她是不是听错了?
阿姆进来确认:“没错,三少夫人已经到门口了。”
我赶忙起身,迎接三婶进门,施礼。
三婶不是一人前来,手里还牵着刚蹒跚会走的三弟智仁。
三婶上下打量着我,但笑不语。
我暗暗奇怪,记忆中三婶从未对我如此和气过,别说笑了,能给我看个好脸色就不错了,今儿这是怎么了?我偷偷瞄了阿姆一眼,看神色,她也正讶异着。
紫荷进来上茶,室内茶香四溢。
智仁闻香喊饿。
三婶这才从我身上移开视线,轻哄着智仁要乖。我赶忙让紫荷去端点心。三婶一听,立刻说不必。好吧,热脸果然还是贴上了冷屁股。三婶哄了智仁一会,不见效果,小家伙的哭声越来越大,直叫饿。
三婶脸色渐渐难看,尤其是看到我淡然无波的表情后,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情绪瞬间失控,抬手就向智仁的小脸上甩了一巴掌。阿姆吓了一跳,欲上前劝阻。我以眼神警告她不要管闲事,阿姆收到,垂下双目。
智仁声音炸开,坐在地上哭得昏天暗地。三婶有些无措,显然是没有应付的经验。丫头们在门口探头探脑,想进来又不敢进来。我望了阿姆一眼,阿姆明白,悄悄退下去。不一会儿,智仁的侍姆匆匆而来,一番疼哄后将小家伙抱走。
室内旋即平静。
三婶坐下,看看我,有些无力的道:“智仁不懂事,让蕙儿见笑了。”
我道:“三婶说的哪里话,仁弟尚幼,偶尔哭闹实属正常,再说一家人何来见笑之说?”
三婶勉强的笑笑,望着我意味深长的道:“来日仁儿若有你这个阿姐一半懂事,莫说老天爷要我这个做母亲的落发做姑子,便是要我这条命亦随他拿去。”
阿姆闻言,陡然色变:“三少夫人……”
我厉声阻止她:“退下!”府中敢拿母亲修行之事随意取笑的,除了三婶再无二人。
阿姆亦知失态,至三婶面前行礼致歉,即退。
三婶望着阿姆的背影,嘴角扯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我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怒气,淡淡的转开话题:“三婶,今日来找蕙儿可是有事?”
三婶的眼神转到我身上,脸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笑着道:“无事,闲着无趣想来看看蕙儿平日都做些什么?”
我自然不信这话,却也很配合的指指旁边的绣架,苦苦的道:“三婶看看便知道了。”
三婶起身,走到绣架旁观视我绣了一半的百花闹春图。望着她认真的表情,我脑中有些恍惚,这是那个处处看我不顺眼的三婶吗?是那个限制我见三叔,不许智仁吃我做的东西,从来都不屑于我的三婶吗?
观视良久,三婶抬眼看我,问道:“这便是祖母本月交给你的功课?”
我点点头,其实不止,还有两副鞋样图。
三婶叹气,似有感悟的道:“身为女子,生来便是这个命。”
这是哪门子感慨?我表示不懂。
三婶见我没应声,自嘲的笑笑:“看我,跟你唠叨这没用的干嘛?”
紫荷进来添茶水。
三婶的视线落在精美的白瓷茶具上,眸中溢满惊奇,她一边端起茶碗细细的瞧着,一边道:“蕙儿,三婶知道你二婶疼你,好东西定会先紧着你用,白瓷虽是珍贵,却也寻常,只是这上面的画样着实新奇,何处买的?”
当然新奇,这是一套“胖鸡家族”系列。圆润饱满的茶壶身上是一只戴着头巾,系着围裙,挎着菜篮子的老母鸡;流畅细腻的小杯上分别是造型不同分外可爱的小鸡仔,有的穿着粉裙子,有的穿着紫裙子……
我道:“这个无处可买?”
三婶疑惑:“无处可买?”
我解释:“这是我画的图样,二叔托朋友在瓷城烧制的。”
三婶颔首:“如此,便更珍贵了。”说着,又仿佛刚刚认识我似的上下打量了番,酸酸的说道:“蕙儿如此美貌聪慧,无怪乎二嫂视你如己出。”
我淡淡一笑。
三婶和二婶一直面和心不和,原因诸多,除了祖母的因素外,其它三两句话真说不清。祖父治家很严,二叔与三叔之间兄弟情深,两房到不会因为财银心生龌龊,俩妯娌的纠结就我看来无非是女人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事。
三婶是祖母的娘家侄女,来自高门大户,姑侄俩人对二婶虽因各自身份态度有别,但看法却相当的一致。想当初,祖母不顾三叔要死要活的闹,强硬定下这门亲事,除了亲上加亲这个表层原因之外,让侄女进门当家压制二婶恐怕才是祖母的深层目的。
祖父点名二婶当家后,三婶虽未明里表现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