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好了绮素,才让人去打听出了什么事。几个仆从去了大约半个时辰,神神秘秘地回来禀报说:“听人说有刺客乘至尊登楼之时意图行刺。”
李元沛一惊:“陛下可有……可有受伤?可曾抓到了刺客?”
“至尊并未受伤。刺客行刺不成,受伤逃了出去,现在城里正在搜查呢。”
李元沛深思道:“什么人这么大胆?陛下身边戒备森严,刺客又是怎么混进去的?背后可有人主使?”
“这……某没打听出来。”
李元沛点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遣退了众仆,他走到内室,绮素正撑着身子立于屏风之后。见丈夫进来,绮素问道:“出了什么事?”
“跟咱们没关系。”李元沛怕妻子受惊,忙掩饰道。
绮素面有疑色,李元沛搂住她:“别瞎操心了,早些睡吧,明日不是还要入宫吗?”
他不让绮素再问,在榻上和衣躺下,不多时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绮素看着丈夫,叹了口气。
第二天,仆从带来消息,常山王李义兴被收押,其府邸也被查封了。绮素转头间见李元沛的脸色大变,不免起疑。
李元沛见妻子用探究的神色看向自己,便勉强笑道:“常山王和我从小玩到大,他出了事……”他忽然发觉自己这样急着解释反倒会让妻子起疑,便讪讪地住了口。
常山王是太宗的孙子,比李元沛长一辈,年纪却和他相仿,两人自幼便常在一处玩耍。李元沛担心他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可搜捕刺客怎会搜到常山王府?这不合情理。”绮素狐疑地问。
“听说有人看见刺客遁入了王府。”
绮素心念一动,向那仆从下令:“再去打听,一定要打探出常山王犯了什么事!”
仆从领命去了。
李元沛在屋里踱来踱去,绮素看得出他很紧张,却不知道原因,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素素,”李元沛忽然停住了脚步,“阿母不是让你今日入宫吗,你怎么还不去?”
“常山王出事,我哪里还有心思陪太后说话?我正打算让人去回禀太后,说我今日不适,改日再去。”
“不,你现在就去,也许阿母能帮忙打听一二。”
绮素定定地盯着丈夫。李元沛被她看得不自在了,扭过头讷讷道:“我和常山王交情不错。他出了事,我不能不管。阿母若是留你,你就先别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绮素已收回了目光,平静地吩咐人备车入宫。她召来侍女,为她更衣具服。车驾已备,绮素正要上车,却一眼瞥见墙角有人探头,正是那出去打探消息的仆从。
绮素叫住了他:“可曾打听到什么?”
那家仆看了下四周,见确实无人,才低声道:“听说从常山王府中搜出了不少兵甲……”
绮素本已有些疑心,此时听见立刻面色煞白,几乎站立不稳。仆从见她神色大变,有些紧张地问:“王妃?”
“没事,”绮素迅速镇定下来,“你进去回话吧。告诉大王,千万别轻举妄动,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仆从领命,绮素命马车前行。辘辘声中,车马向皇宫急行而去。
在她行往皇城之时,皇帝李承涣则在紫宸殿中召见了宋遥。
皇帝为太子之时宋遥出任太子詹事,皇帝登基后他为吏部侍郎,向来为皇帝心腹。因他资历尚浅,入阁时加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昨日搜查刺客,竟从常山王李义兴的府内搜出了兵甲二百具,让皇帝大为震惊,特意选择宰臣中最受自己信任的宋遥来审理李义兴。
不过才一夜,宋遥已拿到了常山王李义兴的口供。皇帝默默翻看了宋遥呈上的供状,抬头问宋遥:“可有用刑?”
宋遥摇头:“搜出兵甲时他就吓破了胆,不等用刑就全招了。”
“当真无可转寰?”
“证据确凿,不容抵赖。宁王绝脱不了干系。”宋遥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人呢?”
“宁王府邸已经被围了起来,正等陛下示意。”
皇帝在案上轻敲几下,断然道:“召众位宰辅。”
内侍得令,很快便将几位宰辅请入殿内。群相刚行礼入座,皇帝便手一扬,将供状哗的一声掷于宰辅们面前,厉声问道:“朕何负于兄弟,他竟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皇帝是对着所有宰相说的,但眼睛却盯着侍中苏牧一人。苏牧如芒刺在背,小心地拾起供状匆匆看了一遍,顿时脸色惨白,伏于地上:“臣有罪。”
“尔有何罪?”皇帝的声音冷冷地在他头顶响起。
“臣……”苏牧额上冷汗淋漓而下,“臣督导不力,才让宁王……”
“够了!”皇帝打断了他,“这个暂且不说。朕问你,当如何处置宁王?”
苏牧斟酌了一会儿才小心说道:“谋逆乃重罪,按律……”他尚未说完,皇帝已抬手制止了他:“且慢。”
苏牧不敢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