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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
蒋采薇醒在意识迷蒙的夜里。
喉口翻涌,她跌跌撞撞地摸到浴室,伏在马桶边干呕。
分明是寒风瑟瑟的夜,可那人走时,尚且记得将窗关严,即便如此,汗意依然层层漫上她后颈,随后沤成一颗一颗、不受控制般落下的眼泪。
他终究是逃了,她想,的确,这些天里发生的种种,对他那样年纪的少年,根本没有留下思考的空间。
冲动褪去以后,活命或许成了唯一的追求。
就像那天夜里,他在电话中一字一句,要她到光华路他们初遇的小巷里等他。
她配合他做了一场看似天衣无缝的局,一切因为过于生动,甚至连她也恍惚觉得曾发生过那样的惊惶,不过真实的情况,却是他自她颈边抬头,露出熟悉面孔,继而站起身,笑着将吓得腿软的她拉起。
然后,对着路对面的少年招招手。
“这里没有监控,”他说,“采薇,等会儿你就去报案——哦,不对,先打给你那个好姐妹,通知她你出了事,等会儿怀信会陪你去警局。”
“记住,”他掰住她肩膀,“帮我的忙,就这一次……等会儿你要告诉警察,有人对你意图不轨,是怀信救了你,知道吗?”
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他便笑笑,翻过矮墙,就此没了踪迹。
是故后来他敲开她房门,语气散漫地告诉她那些杀人的始末过后,她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她和陈怀信,构成了一个死结——两个强有力的证人,确切的指认。而这种种所谓证据,却全都是一场闹剧。
在晕眩的前夕,她甚至怀疑聂明会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灭口。
可是他没有,只是兀自离开,甚至还记得为她将窗户关严。
呆坐片刻,房间却太过寂静,没了他翻动书页,又或是来回走动的声音,她仿佛又回到了不久前卸去欢快伪装后的无趣生活。
她勉强起身,打开了电视,双目无神地窝进沙发。
过了十二点,重播新闻,连紧急速报也和白天无出左右。
“前方记者报道,此前引发多方关注的毒杀案又生变故,目前警方已经展开调查,相关涉事未成年人,也由我市妇联介入照顾。据悉,凶手疑为临华高中部一社会青年,留级两年,多次因打架斗殴被相关机构教育拘留……目前,警方尚未确认,我们将后续追踪报道……”
蒋采薇猛地抬头。
电视屏幕上,相片打了马赛克,但她依然一眼认出了聂明的轮廓。
他没有逃……吗?
她下意识地摸索着手机,从一旁散乱的衣服中好不容易寻到,却一时不知该打给谁。
思索许久,她拨通了裴央的电话。
那头却只有关机的提醒,一次又一次响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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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前,裴央与魏延在出租屋楼下道别。
她还是那身粉色毛衣,搭上浅蓝色的牛仔裤,而他换了便装,白色衬衫,和她并肩时,搭衬得很。
“魏警官,再见?”她摆摆手。
一贯不苟言笑的魏延竟也挤出个和缓的表情,冲她挥手。
她笑笑,转身,爬到五楼,从包里翻出钥匙,用不太灵光的左手完成了开、推、关一系列动作。
家里却有些冷——她抬头一看,是自己离家时又忘记关窗。
冷风呼啦啦地灌进房间内,窗帘被吹得簌簌作响。
叹息一声,裴央上前,探出半个身子,险险够着窗边的铁扣。从这个角度,还能看见魏延的背影远去。
她不自觉笑笑,身后却有人走近,黑影覆上她愕然面庞,先她一步,将窗关拢。
“……!”她几乎瞬间反应过来,随手抓起窗边的一只衣架,向后一挥,对方顺势躲开,伸在一旁的手指攀住窗框,向她右侧一步,随即左手摁住她背脊,右手手肘向下,抵住她后颈。
“别说话。”他声音低沉。
整个人几乎覆在她身上,她丝毫动弹不得。
僵持过后,漆黑的室内,一时静得只听到他在她耳边的呼吸声。
“你受伤了。”他说,像是妥协她的无言,话中隐有薄怒,“聂明那小子弄的?”
裴央本是敷衍着点头,却听得他猛地啐出一句粗话,继而便咒骂两声:“小畜生,个白眼狼,居然敢对你动手……白瞎了老子救他。”
分明愤怒,但与想象中的场面不同,并没有冰冷刀刃抵住她脆弱肌肤,也没有一系列的威胁和警告,男人微微起身,仍擒住她的手,沉默许久,只是喃喃一句:“不该送你那种项链,平时戴不了,等有钱了,给你买根新的。”
她没有答话,思索着逃跑的方法。
可手机还在包里,即使呼救,左邻右舍里也没有有力的帮手,留给她的只有死路。
男人哑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