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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室内,女孩时而哽咽、又结结巴巴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那天、晚、晚上,我回家,他跟着、跟着我……一直跟着。”
在时断时续的叙述中,女孩还原了当天晚上的情景。
聂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她身后,她快步穿过小巷,上楼时转头去看,他依然守在楼下,静静盯着她。
白纯开了门,里头的养父母正在为孩子的学费争吵,正巧她进来,养母扬手便给了她一个巴掌。女人用一贯恶劣的语气细数她的不是,直将她的脸打到红肿不堪,末了冷笑一声,将她推到养父脚下,“白义,你不就喜欢这小浪蹄子吗?你就不怕多读了书,她给跑了?……我告诉你!她就不配读书,谁要是碍着我儿子的路,我现在就剁了他!”
白纯低着头,默然不语。
对面的房门开了个缝,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
她悄悄冲房间里的白泽摆手,示意他不要看,下一刻却被拽了头发,疼得她自禁“嘶”一声,话音未尽,小腹一痛,男人将她踹到墙角,后背磕到鞋柜,她喉口一梗,依然忍住哭音。
“臭婆娘,”男人啐一口,“我警告你,别他娘的天天有事没事拿这个说我,房间里那个种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呢!要我养个野种,不如我养个能用的,怎么,我挣的钱,我爱怎么花怎么花!”
他们拿捏她,如同一个不知痛的铁皮玩具,一块显示威风的、随意拉扯的抹布。
女人几步上前,忽而拎了水果刀,扯了她的外套,露出锁骨处横亘肩胛的伤口。双目圆瞪,她声音尖利:“喜欢她能用是吧,喜欢她能用——”
刀刃高高挥起,对准她脸上白嫩的肌肤。
房门却在这时被拧开,颤巍巍握着手工刀的白泽厉声大喊:“你别动我姐姐!”
女人愕然,可男孩手里的手工刀很快被暴怒的男人打落,在女人的哀啕声里,他拉过白泽,劈头盖脸便是几个巴掌。
他狠狠拽住白泽衣领,头颅触地,男孩胡乱挣扎着,女人扑过去与之推搡。
“然后……”录音里出现短暂的迟滞,女孩啜泣的声音愈发明显,“然后弟弟晕倒了,那个人冲我扑过来,一边打我,一边撕我的衣服……他喝了酒……”
这样的混乱里,聂明忽而翻窗进来。他赤红着眼,上来便将男人推开,手起刀落,那是不间断的十七刀。
继而是呆在一边,连尖叫都忘记的女人。
“……好,你先不要哭,”录音里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稳定一下情绪,没关系,但我还是需要确认一下……”他顿了顿,略有艰涩地开口,“根据尸检报告,你的养父母,包括你和你弟弟,都有中毒的迹象,这一点,还有印象吗?”
“是之后喂下去的。”她抽噎,却答得流畅。
“我不知道、我养父养母的情况……但是、弟弟是当着我的面、被、被灌了毒,他看到我那个样子,就对我……我弟弟恢复了一点意识,想过来阻止,他还、还要杀人,我哭着求他,所以他没、没有下手,之后我……我死也不愿意,所以他也……给我灌了很多。”
沉默片刻,男人似乎过来拍拍她肩膀,“好,没事了,你先休息。”
她却哽咽着,复又问出一句:“我、我弟弟呢?他还、还好吗?”
男人回答:“之前我们曾经怀疑他是嫌疑人,现在你的证词对他很有力,案件宣判以后,我们会马上释放他,不要担心。”
“滋”的一声,录音就此戛然而止。
房间里,灯光晕黄,隐约能看到烟头火光,其中一人抖落烟灰,将手里白纯的资料扔到一旁,笑了一句:“心急了,这孩子是个轻微弱智,直接把她的证词打成无效就行,……这次是孩子们打草惊蛇了,没见过世面的,碰了点底就慌得不行。”
另一个人眼神掠过纸页上白纯竭力微笑的照片,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我听说了,你们那边的人把警员弄伤了,不过现在既然确认这证词没什么太大威胁,另一份就不用半路截了,别再让他们多生事。”
沙发那头,第三个男人眼神扫过电话屏幕上的未接来电,飞快将它摁灭,“行了,我的人是聪明的,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他摁了眉心,“下次不是我说,让他们注意着点,随便就被人拿个把柄利用,那是小事吗?就是关系再亲,也不能让他们接着掺和进来了,惹这么大一麻烦……破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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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德赶到病房时,魏延刚放下手机,布置好顾智准遇袭的事故,安排满盈和江文锦去登记情况。
惴惴不安地青年于是挠着头,“抱歉啊头儿,刚才在路上出了点事儿,我没接到你电话,刚、刚才到门口才知道消息,智准被人……”
“暂时没事,”魏延打断他,“录音呢?”
李明德忙给他放了刻录带。
魏延听了半晌,忽而道,“回放一下,她说她弟弟清醒过来那里。”
女孩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