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格里明杰城堡,他们保不住任何一块地盘。
古老的格里明杰城堡墙壁很坚牢,能让老鼠穿越城墙的通道没有几条,凭借了这个地利,黑老鼠们得以勉力守住这里,将灰老鼠的进攻一次次击退。
夜复一夜,年复一年,侵略者和守卫者之间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然而黑老鼠坚定不移地看守城堡,且作战时视死如归,此外亏得这坚固厚实的老城堡,他们一直是赢的那一方。
必须承认的事实是,当黑老鼠还得势着的时候,别的动物们是避之为吉,就像他们如今讨厌灰老鼠一样。
这是合乎情理的。
他们过去常常折磨被绳索捆绑的俘虏,他们抢夺尸骸,他们将穷苦人家地窖里的最后一根萝卜偷走,啃啮大雁们的脚掌,偷走母鸡生的蛋和她们带的小鸡,诸如此类,他们干过不计其数的坏事。
然而自从他们陷入不幸的境地之后,他们所做过的这些坏事似乎被完完全全给忘掉了,对于这个族类的最后一批长期同敌人作战的黑老鼠,动物们无不既感到惊讶又表现出钦佩之情。
居住在格里明杰城堡的庭院及附近一带的灰老鼠也仍然持续不断地和黑老鼠作战,并且寻找着攻克这个城堡的任何一个机会。
有人也许会想,他们既然已经占领了全国各地区的所有地盘,那么何不留下占据格里明杰城堡的一小撮黑老鼠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他们似乎应该这样做。
但这种想法是不可能会出现于灰老鼠的头脑中的。
他们常常说,能否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战胜黑老鼠,攸关荣誉,不可能不较劲下去。
但是熟悉灰老鼠底细的动物们都清楚得很,那是因为人类曾将格里明杰城堡当作储藏粮食的仓库,因此灰老鼠当然是不得到它誓不罢休的。
鹳鸟
三月二十八日,星期一
一个大清早,栖息于温姆布湖浮冰上的大雁们,被空中传来的长长的叫声惊醒。
“呱呱,呱呱!”
声音很响亮。
“鹤主人特里阿诺特,向大雁阿卡和她的同伴致以问候。
明日在库拉伯格山举行白鹤歌舞大会。”
阿卡马上抬头回答道:“对你致以问候并感谢鹤主人!对你致以问候并感谢!”
传达完话之后,白鹤们向前飞去了。
隔了很长时间,大雁们仍然可以听得见他们一边飞行,一边对每一块田地和每一个树林发出召唤和邀请:“鹤主人特里阿诺特向大家致以问候!明日将在库拉伯格山举行白鹤歌舞大会。”
大雁们得到这个邀请,都感到非常开心。
“你真是幸运,”他们对大白公鹅说,“能得到允许参加在库拉伯格山举行的白鹤歌舞大会!”
“看白鹤跳舞就真的那么非同寻常吗?”
公鹅不解地问道。
“当然了,这是你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啊!”
大雁们回答说。
“现在我们要替大拇指小人儿想想了,明天他该怎么办,我们到库拉伯格山的时候,他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阿卡说。
“我们不能丢下大拇指小人儿一个人在这儿!”
公鹅焦急地说道,“如果白鹤们不让他看演艺大会,那么我也决计不会参加,而选择留在这里陪伴他。”
“人类还从来不曾得到允许可以参加动物们在库拉伯格山的集会,”阿卡说,“因此我也不便把大拇指小人儿带去。
但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计议吧。
眼下我们首要的任务是找到吃的。”
说完这些,阿卡发出了休会的信号。
这一天,仍然是为了逃避狐狸斯米尔的骚扰,仍然尽量往远处飞,一直飞到格里明杰城堡南端潮湿的沼泽地上,才降落下来觅食。
男孩一整天都坐在一个小池塘的岸边吹芦笛。
他怏怏不乐,因为他不能够去看白鹤歌舞大会,而他偏偏又没法子跟公鹅或任何一只大雁说出这件事。
他心里很是难过,觉得阿卡仍然无法完全信任他。
当一个男孩为了和一无所有的他们一同去旅行而放弃重新变回人的机会,他们真的应该清楚,他是不可能有背叛他们的想法的。
再说了,他们也应该明白,为了跟随他们去旅行,他牺牲了那么多,他们当然也有义务让他看看他们可以展现给他看的种种奇妙之事。
“我要直接了当地对他们说出我的心思。”
他心里想。
但是一个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这看似有点不可思议,但是,男孩确实对领头雁阿卡抱有一份尊敬之意。
他觉得自己要违抗她的意志还真是不太容易做得到呢。
在沼泽地的另一边,也就是大雁们觅食的地方,有一道宽阔的石头围墙。
挨近傍晚,男孩最后抬起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