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要完蛋了!因为那里站着的,是比人类或猛禽要危险得多的动物。
那不是别的,正是猎狗塞萨尔!这只长尾狗此刻正非常好奇地嗅着他。
去年夏季,当他还是一只黄色的小鸭子时,每一次听到这样警告性的喊叫:“塞萨尔来了!塞萨尔来了!”
他都会吓得要死。
无论何时,只要他一看见身上有褐色和白色斑点的狗龇牙咧嘴地钻进芦苇丛中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活不了了。
他不希望再和塞萨尔正面相逢了。
然而,让他感到悲哀的是,他一定是落到了塞萨尔所住的院子里,因为塞萨尔正直直地着着他。
“你是谁?”
他咆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所房子的?
你家不是在芦苇丛中的吗?”
他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能将话说出口。
“塞萨尔,别因为我来到了这所房子而生气!”
他恳求道,“这不是我的错。
我被枪打伤了。
是女主人把我放进这篮子里的。”
“汪汪汪!原来是这儿的人将你放到这里的,”塞萨尔说,“那么,他们很显然是想治愈你了。
不过,我的理解是,他们更明智的做法是吃了你,既然你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不过,再怎么说,你在这所房子里也是安全的。
你无须这么害怕。
现在,我们并不是在陶坎湖上。”
说完这番话,塞萨尔便到燃烧得正旺的柴火堆前伸展开身体睡了。
雅罗尽管知道不祥的危险已经过去了,但一种惊吓之后的极端疲乏感突然涌上他的身体,于是他也睡着了。
雅罗第二次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身前放了一碟粮食和一碗水。
他仍然病恹恹的,但他确实也饿坏了,于是吃了起来。
女主人看到他吃起来了,于是走了过来,宠爱地拍拍他,看起来心情非常愉快。
吃完饭,雅罗又睡着了。
在这几天里,他只是吃了睡、睡了吃。
一个晴朗的早晨,雅罗感觉身体好多了,便从篮子里跳下来,在地板上走来走去。
但他没有走多远便跌倒在地,动弹不得。
这时塞萨尔走了过来,他张开大嘴一下将他叼了起来。
雅罗以为这只大狗是想将他咬死。
但塞萨尔只不过是将他叼回篮子里,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这样一来,雅罗对这只大狗有了一种信任感,在他下一次在屋子里散步时,他来到狗的跟前,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塞萨尔因此和他成为了好朋友,每天,雅罗总要躺在塞萨尔的前爪间睡上几个小时。
但是雅罗对塞萨尔的好感,远远及不上他对女主人的好感。
对于她,他一点也不感到害怕。
当她给他喂食时,他总是用自己的头蹭蹭她的手。
每当她走出屋子,他总会感到一阵失落。
而当她回到屋子里来时,他总是用自己的语言表达着对她的欢迎。
雅罗完全记不得自己过去曾经是多么害怕狗和人类了。
他现在觉得他们是那么温柔和友善,他很喜欢他们。
他希望自己尽快恢复健康,这样他就可以飞回陶坎湖,告诉别的野鸭们说,他们的敌人并不危险,野鸭们无须惧怕他们。
他曾观察过人和大狗塞萨尔,发现他们都有一双温柔、宁静的眼睛,看着就觉得舒服。
家猫克劳维娜的视线,是他在屋子里最不愿意看到的。
尽管她不会伤害他,然而他就是无法信任她。
他们经常吵架,原因是他喜爱人类。
“你以为他们保护你是因为他们喜欢你吗?”
克劳维娜说,“你就等着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那一天,看看有什么下场吧!他们会扭断你的脖子。
我了解他们,我太了解他们了。”
像所有鸟儿一样,雅罗有一颗温柔而又充满爱意的心。
当他听克劳维娜说了这一番话,他的难过之情非言语可以形容。
他不能够想象,他的女主人会将他的脖子扭断,他也无法相信,那个在他篮子前面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用口齿不清的话语和他聊天的小男孩——女主人的儿子——会做出同样的事来。
他似乎觉得这母子俩都爱他,而他也爱这母子俩。
有一天,当雅罗和塞萨尔一如既往地躺在火炉前同一个地方时,克劳维娜坐在火炉边,又开始戏弄起他来。
“我在想,雅罗,明年,当陶坎湖的水被抽干变成良田时,你们野鸭子会怎么办呢?”
克劳维娜说。
“你在说什么呢,克劳维娜?”
雅罗大叫一声,并且跳了起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我总是忘记了,雅罗,你和塞萨尔以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