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并不懂人类的语言,”这只猫咕噜咕噜地说道,“否则的话,你必定能听出,昨天人们在这儿聊到要抽干整个陶坎湖的湖水,到了第二年,湖底就会像房屋的地板一样干燥了。
我在想,到了那时,你们野鸭会怎么办呢。”
雅罗听了她这一番话,不由气得像蛇一样发出咝咝的叫声。
“你就像白骨顶鸟一样卑鄙!”
他对着克劳维娜愤愤地尖叫道,“你只不过想激起我对人类的恨意。
我不相信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们必定知道陶坎湖是野鸭们的财产。
他们怎么可以令无数的鸟类无家可归,变得不幸呢?
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显然是想吓唬我吧。
我真希望你会被老鹰高尔果撕成碎片!我希望女主人会剪掉你的胡须!”
不过雅罗的话并不能使克劳维娜闭嘴不言。
“那么,你是认为我在撒谎了,”她说,“那么,你去问问塞萨尔吧!昨晚他也在这屋子里听了个一清二楚。
塞萨尔是不会骗人的。”
“塞萨尔,”雅罗说,“你比克劳维娜更能听懂人类所说的话。
告诉我,她一定是听错了!想想看吧,要是人们想要抽干陶坎湖的水,将湖底变成良田,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如果成真,那么野鸭就找不到成长所需的水池草和别的食物来吃,而小鸭子也没有地方找黑色小鱼、蠕虫或孑孓来吃了。
那么,现在供小鸭子藏身直到他们能飞行为止的岸边芦苇也将消失,所有的野鸭子都将被迫从这里迁移他处,寻找另一个家。
但是他们到哪儿去找像陶坎湖这样一个地方呢?
告诉我吧,塞萨尔,克劳维娜一定是听错了!”
如果观察一下塞萨尔在这段时间的表现,就会觉得非常有意思。
在此之前,他一直非常清醒。
然而现在,当雅罗转向他,他却打起了呵欠,将他的长鼻子放在前爪上,呼呼地睡着了,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猫看了看塞萨尔,发出会心的微笑。
“我觉得塞萨尔是不屑于回答你的问题,”她对雅罗说,“他像所有别的狗一样,他们从不承认人类会做错事。
但无论如何,你可以相信我的话。
我将告诉你,为什么他们现在希望抽干湖水。
只要你们这些野鸭还控制着陶坎湖,他们是不想抽干湖水的,因为他们能从你们这儿得到好处。
然而现在,??和白骨顶鸟以及别的鸟类,人类既不能吃,却又被他们占据了所有的芦苇丛,人类肯定不可能让这个湖泊为这些对人类没什么用处的鸟保留下来了。”
雅罗并没有自找麻烦去回答克劳维娜,而是抬起他的头,在塞萨尔耳边大声叫喊道:“塞萨尔!你是知道的,在陶坎湖上,现在仍然有很多野鸭子,他们像云彩一样遮天蔽日。
告诉我,人类想令所有的野鸭子无家可归的事情不是真的!”
这时塞萨尔突然跳了起来,暴怒地冲向克劳维娜,她赶紧跳到架子上自保。
“我要教训教训你,在我睡觉的时候,要保持安静,”塞萨尔咆哮道,“当然在今年我听人说过很多次,说想要抽干陶坎湖的湖水。
但这件事他们此前也谈过很多次,并没有实际的进展。
对于抽干水的事情,我无论如何是不相信的。
因为如果陶坎湖干枯了,我们到哪里去玩耍取乐呢。
你真是一头蠢驴,竟然会为这样的事情而幸灾乐祸扬扬得意。
请问,陶坎湖上没有了鸟类以后,你和我拿什么来取乐呢?”
野鸭囮子
四月十七日,星期天
眼下,雅罗已经完全痊愈,可以在屋子里飞来飞去了。
女主人抚摸他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的小男孩跑到院子里为他采集春天的第一束嫩草。
当女主人抚摸他的时候,雅罗觉得,尽管他现在已经很强壮,随时可以飞回陶坎湖,他却不愿意和这里的人分开。
就算毕生和他们在一起,他也没有意见。
但有一天早上,女主人给雅罗套上了一个套索或绳圈之类的东西,使他不能用他的翅膀,然后把他交给了去年在院子里发现了他的那个工人。
工人将他夹在他手臂下,带着他到了陶坎湖。
在雅罗生病期间,湖上的冰已经融化了。
湖岸和小岛上的树上还悬挂着去年秋天的干枯落叶,但各种水生植物已经开始向水深处扎根,而绿色的嫩枝芽已经冒出水面。
眼下,差不多所有的候鸟都已经回到湖上的家了。
麻鹬们的弯钩一般的嘴从芦苇丛中伸了出来。
??四处飞翔,炫耀着他们脖颈上的新的羽环,小鹬们正在收集草料筑巢。
工人跳上一只平底船,他将雅罗放在船的底部,开始将船撑向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