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带到斯坎森来,于是我将一个小孩子玩的布娃娃放在窗上,将这个小东西放进鱼篓的底部,然后就出发来斯坎森。
那些鸟儿以为放在窗户上的布娃娃就是他,于是我离开家门的时候,他们不再在我身前身后来回乱转了。”
“这小人儿没说什么吗?”
克莱门特问。
“他说了。
起初他试图呼叫鸟儿来救他,但我不等他叫出来,就将他的嘴堵上了。”
“哦,阿什比约恩!”
克莱门特有点生气地说,“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你不觉得他是某种超自然的东西吗?”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阿什比约恩冷静地说,“让别的人去考虑这些事情吧。
只要能用他做一笔好买卖,我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告诉我,克莱门特,你认为斯坎森的那位博士会给我多少钱呢。”
克莱门特苦苦地沉思起来,半晌没有回答。
他越来越为这可怜的小人儿感到难过。
他似乎真的看到妈妈正站在他身边,对他说,他必须善待小人儿。
“我不知道斯坎森的博士会给你多少钱,阿什比约恩,”他终于开腔了,“但是如果你能把他给我,我会付你二十克朗。”
阿什比约恩惊奇地看着这位拉小提琴的人,心想他竟然会提出这么一笔大数目的钱。
他以为或许因为克莱门特相信这小人儿具有神秘的力量,能够为他服务。
他无法肯定斯坎森的那位博士是否也有同样的发现并且愿意付这么一大笔钱给他。
于是他爽快接受了克莱门特的出价。
拉小提琴的人将小人儿放进他宽阔的口袋里,转身向斯坎森走去,进了一间长满苔藓的棚屋,这间棚屋既没有游客也没有看守。
他关上房门,从口袋里摸出小人儿,将他轻轻地放到一张凳子上,小人儿此时手脚还被绳索捆着,嘴里还是塞着东西。
“现在请你听我说!”
克莱门特说,“我当然知道像你这样的小人儿不愿意见到人,而愿意到处走走,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
所以,我决定给你自由,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必须待在这个公园里,直到我允许你离开为止。
如果你同意,请点三下头。”
克莱门特满怀自信的期待,望着小人儿,但小人儿却没有动一下他的身体。
“你在这里会过得好好的,”克莱门特继续说下去,“我会每天来看你,给你带来吃的,你在这里应该有许多事情可做,并不会觉得日子难过的。
但你不可以到别的地方去,直到我同意你离开为止。
现在,让我们来议定一个手势吧。
要是我将食物放在一个白色的碗里,你必须留在这里,要是我将食物放进一个蓝色的碗里,那么你可以离开。”
克莱门特停下了话头,期待小人儿作出同意的表示,但是小人儿不为所动。
“很好,”克莱门特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别无选择了,只好把你交给这里的负责人了。
然后你会被放进一个玻璃箱子里,然后像斯德哥尔摩这样的大城市的人全都会涌到这里来看你的。”
他这么一说,可把小人儿吓坏了,他忙不迭地点了三下头。
“这就对了。”
克莱门特说,他掏出刀子将绑住小人儿的手的绳子割断了。
随后他匆忙地朝门口走去。
男孩赶忙解开绑在脚踝上的绳子,拿掉塞在嘴里的东西,当他转身要对克莱门特表示谢意时,他却已经离开了房子。
克莱门特刚刚走到门口,就碰见一位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绅士,他正朝附近的美丽风景区走去。
克莱门特记不起自己以前是否见过这位仪表堂堂的老男人,但这位老男人显然在他拉小提琴的时候留意过他,于是老者停下脚步,和他攀谈起来。
“你好,克莱门特!”
他说,“最近过得如何?
你没有生病,对吧?
我觉得你比以前消瘦了一点。”
面对这样一位表现出宽厚仁慈气度的老绅士,于是克莱门特鼓起勇气向他讲述了他的思乡病发作的事情。
“什么?”
这位老绅士说,“你在斯德哥尔摩,竟然还会思念起家乡来?
这绝对不可能!”
他几乎觉得被冒犯了。
但他马上又想起,和他聊天的是来自赫尔辛兰的愚昧无知的乡下老农夫,于是他又恢复了友好的态度。
“你显然是没有听说过斯德哥尔摩这座城市是怎样兴建起来的吧?
如果你听说了,你就会明白,你想要回乡的焦虑只不过是一种愚蠢的幻觉。
跟我来,到那边的凳子上坐一会儿,我会给你讲一些关于斯德哥尔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