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如同一根刺,扎在南慕寰的胸口。
他怒喝,“你真以为朕不舍得罚你吗?来人——”
黑衣侍卫齐刷刷进屋,等待命令。
南璟祈负手而立,神色冰冷不改,嘴角咧起的弧度嘲讽更甚。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野心,如果不是为了稳固地位,他根本不会在明知夏蓉芝无辜的前提下,依然下旨处死了她。
夏家当年,风头太盛,盛到让他担忧会不会哪一天醒来,发现这个位置上坐着夏家的人。
他真的太害怕了,所以才做出那样的选择。
这么多年了,他依然记得夏蓉芝在接到圣旨时,用枯井般黯淡的目光望着他,无悲也无喜,整个人仿佛只剩一具空壳,一具马上就要散架的空壳。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非没有真心爱过夏蓉芝。
只有他自己知道,坐在这个万人敬仰的位置上,他也会觉得寒冷。
南慕寰攥紧拳头瞪着南璟祈看了好久,最终缓缓松开,摆手让黑衣侍卫们退出去。
头又开始疼,每回情绪有大幅度波动之后都会头疼,这也是老毛病了。
他伸出双指揉了揉额心,良久沉声道,“罢了,朕乏了,你先下去罢。”
-------------------------------------宫外,南宫苒沿着长街走走停停逛了一路,最终在街角拐弯处停下脚步。
抬头眯了眯眼,头顶深褐色的牌匾上“风月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在金色阳光下熠熠生辉。
南宫苒抬脚就往里走。
澜清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风月楼是什么地方,听名字都能听得出来。
风花雪月,人生红尘。
姑娘家的,去青楼成何体统?他正要拦,风月阁的老鸨先他一步迎了出来,“两位客官里边请。”
铺面而来脂粉的味道让澜清打了个喷嚏,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南宫苒却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三楼竹韵阁,要幽兰姑娘。”
“好嘞。”老鸨瞧南宫苒一身贵气,又好像是常客,笑容越发谄媚。回过头瞧了一眼穿着朴素的澜清,就没有那么好得态度了,“这位公子呢?”
“额姑……少爷,属下就不进去了。”
原来是下人啊,难怪。
三楼,竹韵阁内,幽兰姑娘早早的守在里面,见南宫苒进来,娇笑着扭着水蛇腰就要靠近。
“唰”一枚银针飞快的射出。
直插入幽兰颈部。
幽兰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想要惊呼,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
一阵困意袭来,她沉睡了过去。
南宫苒将她脖颈处的银针拔出来重新放回储物空间内,然后走到床榻跟前。
手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机关,只听一声沉闷的“咔嚓”声,床榻下面的裂开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缝隙。
南宫苒扬了扬嘴角,“歘”钻了进去,动作丝滑的像一只灵活的老鼠。
稳稳落在地上,她拍了拍衣服上染上的灰尘,白衣裳,脏了可不好解释。
落地声惊动了密道深处的人,沙哑苍老的声音自里面传出来,“什么人?”
南宫苒咧了咧嘴,并不作答。她眼睛环视周围,只见昏暗的走廊里,地上医药古籍堆得满满当当的,两遍是两排柜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奇珍异宝。
妙龄少女震惊的良久说不出话来。
【里头那位,才是真正的神医。和他相比,我根本就什么也不是。】【敢问神医姓名?】【寒殇。】妙龄少女倒吸一口凉气,承认刚刚的话并非南宫苒谦虚。
诚然南宫苒在中草药和医疗体系方面起到了极其大的推动作用,但和寒殇相比,那确实是九牛一毛。
她还记得,她们的专业课讲起寒殇时,脸上敬畏的神情。
寒殇出生于医学世家,父亲寒燊也是出了名的神医。寒殇受父亲影响,自幼喜爱学习医学知识,七岁时已经饱读各种医书,九岁随父亲上山采药时尝遍百草,为了验证自己的某些想法,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实验,才十五岁已经小有名气,有人称他为“药圣”。
相传,皇帝重病时奄奄一息,多亏了寒殇开了几幅汤药才得以好转,比预期多活了十年。皇帝感激寒殇,想给他加官进爵,赏金银财宝,但寒殇却表示,自己的志向并不在此。三十岁时,在寻找草药路途上一次偶然的经历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研究,只有用纸笔记录下来,才能更好的流传后世、造福后人。于是他深居简出,开始整理和编纂遗传后世的《草药全集》,这一整理就是三十年。
寒殇的一生都在研究中草药,直到死去,他的手上还抱着自己写出来的典籍。
如果说南宫苒是中医学上的推动者,那寒殇,则是一切的奠基人。
没有他,很多草药的功效哪怕被当时医者熟知,后世人也难以考究,更